“不是吧。”
云濯百思不解:“不是甜的也不是咸的,那你是压根不爱吃豆花?”
“也不是。”
司徒凛认真道:“我一般只加辣子。”
“啊?”
素知蜀中人人嗜辣,这位更是个中翘楚,自己少年时也没少陪着他吃过红通通一片的宴席,但听闻此等吃法,云濯仍是一愣:“还,还能这样的?”
“没人规定豆花只能非甜即咸。”
司徒凛正色道:“若我没记错,小薰吃豆花只加醋,小七喜加腐r-u,小十则干脆什么都不加……”
“呃,那你派还真是奇人甚多。”
云濯越听越嘀咕,心道合着面前这位还不是九淼中最怪的,抬手拿勺一敲那人瓷碗,提醒道:“但不管怎么说,你能不能给我个面子,把眼前这碗先解决了?”
司徒凛径直将碗往他面前推:“这是原则问题,不吃。”
“原则?”
江湖同辈之内最恣意妄为的这位,而今忽然在他面前讲起原则,云濯两口喝完剩下豆花,嘀嘀咕咕略为不满:“你这人还有原则呢?”
“应该还算有些的,比如对师兄和对你。”
司徒凛答得云里雾里,却是面不改色,手底未停,作势将他面前的空碗和自己的一交换:“还有,这壳子太瘦,你得多吃些养养好,不然我总怕自己哪日不用鬼瞳,便要认不出了。”
“什么太瘦太肥,挑三拣四,就你话多。”
言语虽是关心,偏到了这人嘴里就不怎么对味,云濯不知如何回答,只得意兴阑珊地白他一眼,闷头解决眼前食物。
一口气吃两碗豆花当真要命,云濯打着满嘴甜味嗝,揉着肚子,摇摇晃晃起身上街。岂知两步没出,脚下竟偏骨碌碌滚来个瓦罐。本就心不在此没看道,这下一个身形不稳,迈步之间险些踩上,差点摔个马趴。
而待再抬头一看,这玩意,好像正是从街前一处挤挤挨挨的人群中被扔出来的。
……怎么回事儿?有人打架?
云濯半是怀疑半是不满地顺次一望,但见不知何时,前方窄街已被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当中站了两男一女,一人布衣书生模样,一人银钗绣裙珠泪涟涟,哭声凄惨老远可闻,而另一人则身着青靛色流水纹的湛露弟子服,执剑而立,趾高气昂。
……五派弟子,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
那衣着太过眼熟,云濯下意识作此反应,忙定睛去瞧,结果却是不看不知道,一看不得了。
——这位鼻孔朝天的,可不就是当年因为出言侮辱司徒凛而被他追到庐陵打了一顿的姜未?
于是他不禁挑了挑眉。
这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自己一去三年还魂归来,别的故人还没个影儿,倒又撞见了这位爷?
“哎?老板,前边是怎么了?”
刚探出头来的司徒凛也瞧见了门外这幅光景,随口向那摊主一问。
“嗐,一场冤孽呗!”
摊主摇了摇头,道:“二位公子不知,这姑娘姓周,乃是我们城中富商家的二小姐,最近被他爹许给了湛露门下的姜公子。可这姑娘呢,偏早就爱上了她家对门的王生,要死要活非要嫁这穷酸书生。那姜公子自然不愿,一连闹了好几次,直把我们这城里闹得j-i飞狗跳,今儿个嘛,怕是又要来一出喽!”
“啧,是这样?”
司徒凛摇了摇手中的扇子,摇头忖道:“我还以为此等小姐书生的风月事,只不过是戏本杜撰,没成想今天还能看见真的。”
云濯点头赞同,径自旁观了会儿这出闹剧,眼见那姜未毫无半点怜香惜玉地拉扯着哭哭啼啼的周小姐,争执之际扯得银饰钗环散落一地,而王书生匆忙去拦,却被一巴掌打翻在地,好不狼狈。
他眉头一皱,颇有两分看不过眼地咂了咂舌:“啧啧,虽说别人家的闲事还是少管为妙。但姜未这人,我实在私心不怎么看好啊。”
一旁的司徒凛闻言,也似回忆起了凌云大会之往事,赞同道:“不错,此人当年于我们,劣迹斑斑得很。何况以他的x_i,ng子,我还真不觉是对人家姑娘情根深种,只怕是嫌被书生抢了女人驳了面子,才来此嚣张大闹的吧!”
这段分析挺戳中要害,云濯点头不语,揽着司徒凛的肩膀脚步未停,饶有兴致挤进人群,看起了热闹。
但见街市正中,一对小鸳鸯已瑟缩在地,而姜未正耀武扬威地看着面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姑娘和浑身发抖的书生,大骂道:“姓王的你胆子不小啊,连你姜爷爷的女人也敢抢?我问问你,你可敢和我打一场么?”
他这话说得嚣张,观之委实欠打,任一般五派弟子早已跳脚。而那书生懦弱归懦弱,这下沉吟片刻,也终按捺不住,勃然大怒。
但见他愤然甩了甩衣袍,猛站起来。吓得一旁的周小姐赶紧挪了两步攥紧了他的袖子,哭得更惨:“王,王郎,呜呜,你,你没有武功,千万不要去送死呀!”
“玥妹,别,别担心。这次我有准备的。”
那书生双手哆嗦,却从背后抽出把长相极其普通的长剑,咬着牙吃力地拎了起来,解释道:“我前几日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卖了,跟个江湖货郎换了这柄天狼君当年的佩剑。”
哦?本少的佩剑?
自己的名号又被提及,本来只是准备走马观花看个热闹的云濯,这下忙抬了眼,将那书生手里的宝剑打量一番,继而却略失落地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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