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孟章成天也没有什么正事可做,季子禾便由着他去了,继续看公文。不时批阅,还要拿着县令的大印在上头盖章。
没过多久,衙役便禀告说陈氏夫妻俩已经到了,季子禾便让他们进来。
陈欢乐携着老妻进了屋子,便匆匆跪下向季子禾行礼,“拜见县太老爷。”
爹,娘?小木头人趴在房梁上,看着下方跪着的两位老人,内心一片平静。
明明她才死了不久,如今再见二老,却有种恍如隔世之感。她还记得与父母共同生活的日子,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反应不对,见到父母,她应该欣喜,应该委屈,应该痛苦大叫,可这些情绪她现在都没有了,变的淡漠至极。仿佛没了身体,没了心脏,什么人都挑不起她的情绪了一般,哪怕是她自己。
不,不对,还有一个人能挑起她的情绪,那就是她的主人。明明她连主人的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可她却渐渐对主人越发的忠诚,越发的狂热。
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陈茉儿突然有些迷茫,仔细想想,自从她被套上这木头身体之后,便有什么在改变着她,让她变得同生前越来越不同。没了身体,会带来那么大影响吗?还是说,这具木头人身体被动过什么手脚?
陈茉儿心中开始恐慌,如果是这样,她早晚会变成另外一个人的。
“老人家请起。”
“谢大老爷。”两位老人互相搀扶着起身,像是两头相互依偎的瘦弱老羊,身形比前几日还要单薄了些,一看就是思虑过重的模样。
陈茉儿正在反省自己,看这模样,也不知道脑袋里哪根筋被挑动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挪动了身子,将身体露出梁外更多,企图离老人更近一些。
孟章突然感觉到了什么,急急忙忙的从书架后面往外飞,只听哐当几声,又好几本书都受不住这力道掉到了地上。
“大老爷,这……”
季子禾干笑了两声,“不用管他,估计是闹耗子了,待过会儿我让人请捕鼠官来一趟就好了。”
为了防止老鼠在县衙里称霸,县衙里是养的有猫的。不仅养了猫,还不止一只,而且还给猫封了官,人家可是正经的朝廷公务员呢。
大耗子孟章从书架后边钻出来之后,直接就飞到了梁上。刚刚他就扫了一眼,没看见房顶有什么异常,便没有上来看。谁知在他钻犄角旮旯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房顶上有声音,即使很小,却也逃不过他的耳朵。
孟章飞到梁上之后,虽然还是没有发现什么神怪异物,却在梁上看到了一个小木头人。小木头人本身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它出现的地方太奇怪了,谁闲着没事会将这种东西放在房顶上啊?
“大人,不知小女一案可有什么进展?”陈欢乐说出了自己今日前来的目的。
“那贼人尚未抓到。”季子禾说道。
这老丈每日都会前来县衙走一遭,一直找不到那道士,季子禾也心焦。负责此事的县尉这几日急得嘴上起了好几个泡,可贼人就是没有影子,季子禾也不禁开始怀疑这贼人是不是已经离开了宁安县。
“唉,那臭道士活该千刀万剐,竟为了练什么邪术就伤了小女的性命,大人可一定不要让他逃了啊!”陈欢乐急切道。
这该死的道士,陈欢乐提起他,就恨不得噬其r_ou_,啖其骨,以解他心头之恨。若非有瞎子李的童子作证,他就冤枉好人了。
为了通缉道士,季子禾找来了陈家附近的人询问,发现果然有人在村外见过那道士,那道士还趁机向人打听过陈茉儿的事情。只是女儿家的生辰八字就是连邻人也不一定知晓,这才没有让他得手。
季子禾趁机又将自己拜访过瞎子李的事情说了出来,隐去了瞎子李为道士卜算的结果,重点讲了道士借要为陈茉儿说亲向瞎
子李要她的生辰八字的事情。然后判断那道士是杀害陈茉儿的嫌疑人,而他的杀人动机很有可能是为了练什么邪术。
陈家人对这个结果抱有怀疑,便去了青月巷向瞎子李求证。瞎子李没有见他们,只是让童子告诉他们,一切尽信县令即可。
陈家人闻言,便打消了怀疑。县太爷的深浅他们不知,可瞎子李的名声可是做不得假的,他之前说陈茉儿会有一劫,这不就应验了吗?
之后,季子禾再说要通缉道士,陈家人便主动提出来要提供赏银,认定道士就是凶手的事情。
“老丈请放心,本官定会倾尽全力,给两位,也给陈姑娘一个交代的。”季子禾起身朝着陈氏夫妻俩作了一揖。
陈氏夫妻俩赶忙还礼,得了保证,便不再纠缠,“多谢大老爷,既然如此,那我等就不打扰老爷办公了,告辞。”
这个场景,每天都要来上一遍。陈欢乐每次来从来也没有催促过什么,得了季子禾的保证就离开,像是为了求个安心一般。
可他这不催促,偏偏更胜催促。日子一天天过去,每天都要见到受害人家属,而犯人却还未抓到,这让季子禾这个父母官越发觉得愧对二人。
孟章总说这老头狡猾,玩的一手攻心之术。可死的是人家闺女,人家肯定想要早些破案。莫说他们现在不开口催促,就算是天天扯着嗓子大喊大叫,季子禾也总不能为了怕心里有愧,就逃避不见二人吧。
送走了两位老人,季子禾摊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想动。不是因为身体劳累,只是因为心累。
孟章抓着小木头人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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