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微不足道的小把戏就足够让他心情变好了。
雪渐渐地下大了,趴在走道阳台栏杆上往下看,可以看见常青树的树冠与地面上都覆盖了一层雪毯。校园里的学生对雪百玩不厌,拥挤下了教学楼,没几下就把铺地的雪踩得稀稀疏疏,重新露出地面的铁灰色来。
少少几处雪较厚的,都被三三两两的小群体霸占,男生捏起丸子大小的雪球砸人玩,女生则写字做小雪人。
而杨竹,杨竹不下楼,课间趴栏杆上看得不亦乐乎。
严锐问他下不下去玩,他就睁大眼睛说这有什么好玩的,不去,绝对不去,小孩子才玩雪,他从小到大都不知道玩过多少次了!
早上放学了,一起去吃饭的时候,他路过小树林,不停探头往里看。刚才刮了一阵大风,将树上积雪吹落在地,雪花随意堆着,像雪白沙丘一样在树根间起起伏伏。
分明就是一副小孩想玩雪又要硬撑面子不好意思去的样子。
越是和杨竹在一起,他就越能发现这个起初像个又臭又硬小刺球一样的男孩的柔软一面。杨竹在小树林这儿放慢了脚步,严锐就干脆停下,说:“过来一下。”
杨竹歪歪头,很快意识到是自己的意图暴露了。
c,ao,怎么又没掩盖好!又被严锐发现了幼稚的一面!
严锐冲他勾勾手指,他便红着脸跟上去,两个人在小树林间的小径上左绕右绕。
校园内这种稍显隐蔽的地方向来是幽会的最好选择。树干枝叶在微风中沙沙响,雪落声窸窣琐碎,他们路过两对卿卿我我的小情侣,杨竹心痒地小声说:“我也想接吻。”
他们在一棵树下停驻,严锐道:“容易被发现。”
杨竹也知道,只能赌气地哼了一声,蹲下来,随手抓了一把雪。他和严锐一人戴一只手套,他又用赤裸的那只手来揉雪,掌心被低温的雪花冻得一个哆嗦。他只好赶紧把手拿开,擦一擦,再往掌心呵了呵气。
单手捏好了雪球,他便放在地上,很快再抓一把雪又捏了一个。两个堆在一起,成了一个简陋的小雪人,他的心情这才又好起来。
忽然,另一只戴着深蓝手套的手捉着另一个小小雪人凑过来。
小雪人和小雪人的脑袋碰了碰。
严锐轻声说:“这样行不行?”
杨竹喜笑颜开,连声说:“当然行当然行!”他蹲着挪过来,越看这雪人越喜欢,催促严锐说,“放在一起吧。”然后竖起食指,开始在雪地上写字。
他想写“庆祝严锐和杨竹在一起一个月”,但这太长了,地上写不下,想想,具体把名字写上去的话又容易暴露他们的关系,太有风险,最后只能写下四个字:满月纪念。
写完他才颇有成就感地拍拍手。
严锐盯着他的字,道:“你知道满月是什么意思吗?”
杨竹理直气壮回答:“不就是满一个月!”
严锐道:“满月一般指新出生的婴儿满三十天。”
杨竹的笑容僵在脸上,看看那两个小雪人,又看看自己写的字。
坏了,没文化又闹笑话了。
他一下恼羞成怒,想要蹲下来擦了,却被严锐制止,安抚地摸摸他的脑袋。
“写了就别擦了。”严锐难得笑了笑,“就当是你想的那样吧。”
我想的怎样?你说完之后我想的当然就变了啊!
杨竹被严锐拽走,边走还边回头看那两个小雪人,脑子不自觉地发生偏差。两个小雪人伴着“满月纪念”四个字安安静静坐落在雪地上,他红着脸扭回头,离谱地觉得自己好像把自己和严锐满月的小雪人丢在那儿一样。
第46章
谈恋爱之后杨竹开始沉迷于自己从前没做过的许多事情。他会在四下无人的时候和严锐牵手,手指勾着手指;他拿到片树叶都会异想天开拿到嘴边吹,想向严锐表现自己很多年前小学时学会的吹树叶;吃饭的时候他会突然张嘴闭眼拖长声音说“啊——”,等着严锐把自己筷子上的东西喂到他嘴里;连写作业他都会莫名其妙分心走神,想到严锐的眉眼,不自觉地落笔在作业纸上画,察觉到自己的走神后他第一个想法竟然还不是忏悔,而是后悔自己以前没学过画画,现在想画个严锐都不会!
他的思绪比起以前更漫无边际了,有时候光是挂念和严锐相处的小细节都能挂念上老半天。
例如那两个雪人崽崽,他在吃饭的时候,越想越觉得实在说不过去,冷不丁开口:“不行!”
严锐问:“什么不行?”
“我们等会再去一次小树林!”杨竹迫切地说,“至少把字改了!一个月纪念,就多一个字,等会就改!”
严锐没想到他纠结这个纠结到现在,都半小时过去了,颇有点儿哭笑不得。但杨竹眼神认真极了,于是他回答:“好。”
杨竹这才松一口气,能安心吃饭。
严锐把他喜欢的r_ou_夹到他碗里,问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纪念日?”
杨竹咬着筷子,乖乖地说:“因为很重要。”
“以后还会有很多这种日子。”严锐说,“每个都很重要吗?”
“以后可以把周期延长一点,反正都很重要!”杨竹振振有词地强调,“每个节日都很重要。”
他看一眼严锐,严锐的眼中满是耐心,于是他屁股动了动椅子叩叩地挪了挪,往严锐那儿凑过去,半趴着仰着脑袋,说;“能和你过节每个机会都不能浪费。说起来你还没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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