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季让伺候的嬷嬷们准备了两桶热水,他洗刷了一些昨夜沾染的一身酒气,让二宝也洗了洗。
洗漱过后。
寇季换上了一身量身定做的儒袍,为二宝也换上了一件新衣。
两个人先去了府上的帐房。
支取了两根银判,以及一些散碎的银子。
又拿走了紫气赌坊和东来典当行的房契、地契。
东来典当行、紫气赌坊已经烧毁,但是房契却没有拿到开封府衙门注销,寇季需要拿过去注销一下,然后重新拟定契约。
地契上写的还是吴贤夫人的名字,寇季也需要拿着去更改一下。
拿到了东西,寇季带着二宝就出门了。
刚出了寇府大门,寇季一愣。
刘亨不知道何时到了寇府门前,他蹲坐在寇府门前的石狮子旁边,垂头丧气的像是一个霜打了的茄子。
他身后那些个狗腿子们也不见了,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哪儿。
他没有招呼门子帮他通传,却又蹲在那里不肯走。
寇季快步上前,走到他面前,惊愕道:“你这是怎么了?”
刘亨抬起头,满脸泪花,委屈的像是个孩子。
他不想哭出声,可是见到了寇季以后,心里的委屈全部宣泄而出,一下子哭出了声。
“呜呜呜……四哥……呜呜呜……”
“别哭别哭,被人欺负了?”
寇季拍着他的肩头安慰他,“你好歹也是汴京城里的一个衙内,居然还有人敢欺负你。”
刘亨哽咽道:“比起他们……你更像是我亲哥……”
寇季一愣,沉吟道:“被你两个兄长欺负了?你拿回去的钱财,被他们抢了?”
刘亨重重的点头,“也怪我,不该在他们面前炫耀。我没料到他们一点儿兄弟情分也不顾,居然当面强抢。我爹向着他们,说什么我年龄小,拿着这些钱也没用,还不如给两个兄长,让他们拿出去多结交一些朋友。”
“我我我……四哥,庶出就真的那么没地位吗?”
“我在府上活的还不如他们的狗腿子滋润!”
刘亨声嘶力竭的喊着。
寇季心里长叹了一口气。
嫡庶之分,由来已久。
在后世,这种糟糠已经被抛弃了。
可在古代,嫡庶之间,就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等级分明。
在豪门大户中,嫡子可以拥有一切,而庶子却只能捡他们剩下的边角料过活。
刘亨以前没钱,他的两个兄长懒得理会他,他才没有感觉到多少嫡庶之间的差距。
好不容易有了一次钱,被他两个兄长明抢了,他爹还偏袒。
这才让他感觉到了嫡庶之间的差距。
刘亨的家事,寇季管不了。
但是刘亨这个兄弟,寇季却能管。
寇季拍着刘亨的肩头,笑道:“一些钱财而已,就当施舍给他们了。你注定要比他们活的更好、更滋润,以后每天出去施舍乞丐,也得千儿八百的,就当提前施舍了。”
刘亨止住了哭腔,愣愣的看着寇季,愕然道:“怎么可能?”
寇季笑道:“以前当然不可能,不过现在就不一定了。你多了一个兄长,也就是我。跟着我,你还怕没钱花?”
刘亨一愣,想起了寇季的高明手段,顿时重重的点点头。
寇季帮他擦着眼泪,笑道:“别哭了,他们虽然抢了你的钱,可是没有全部抢走啊。你忘了,我这里还帮你存着两万贯呢。”
刘亨闻言,执拗的道:“那是你的钱!”
寇季摇头笑道:“我们兄弟,还分彼此?”
刘亨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感觉自己占了寇季好大的便宜。
在寇季安慰下,刘亨心情好了很多。
寇季拍着他的肩头笑道:“走吧,刚好我要去开封府一趟,一起去。”
刘亨重重的点头。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亲哥。”
“净说傻话……”
“……”
路上。
寇季好奇的问刘亨,“你平日里出门,吆五喝六的带着一帮子狗腿子,今天怎么不见你带着他们?难道他们也被抢了?”
刘亨闻言,垂下脑袋,低声道:“那倒没有……我之前答应了赏他们一千贯钱,如今钱被抢了,不好意思见他们。”
寇季哭笑不得的摇摇头,“你倒是好面子。”
“回头从你存的钱里面,拿出一千贯,赏给他们。那些狗腿子跟着你,也是为了混口饭吃,你这个当老大的,不能让他们饿着肚子。”
“多谢四哥。”
“对了,你爹有没有问起你那些钱财的来历?”
“问了,我也说了。不过我没说偷用了府上的《春嬉图》。”
“那就好……你爹怎么看这件事?”
“我爹说吴贤就是个蠢货,说他看似在朝堂上左右逢源,其实就是个站不住脚的墙头草,没有人喜欢墙头草。所以他迟早会死。
坑这种人的钱,坑了也就坑了,没什么好顾及的。
我爹倒是挺看重你的,他说寇府的虎窝里,多了你这么一位狐狸,得防着点。”
刘美对刘亨兄长们的偏袒,伤透了刘亨的心,所以刘亨在寇季面前卖起爹来,一点儿也不心疼。
寇季点点头,他赞同刘美的说法,他觉得刘美对吴贤的评价一阵见血。
混迹朝堂,最重要的就是站队。
站错了队,有可能会被罚,但是不一定会死;不站队,有可能也会被罚,但是同样不一定会死。
但左右摇摆的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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