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那刺客会不会本就是房俊找来的?”
不知怎么的,王雪庵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众人皆是一愣……
看着众人的目光都望过来,王雨庵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紧张兮兮说道:“你们想啊,按萧县尊所说,那刺客身手高绝,房俊根本不是一合之敌,却偏偏不一剑下去将其刺死,反而噜哩吧嗦,甚至容许房俊慷慨陈词,一举翻转谣言给他带来的负面形象,当街任由刺杀他的义士自行离去,此举甚得人心,有古之仁者之风,致使百姓对其观感大为改观。”
朱渠缩缩脖子,反应亦很快,顺着王雨庵的思路说道:“如果这刺客真是房俊搞出来的,就不仅仅是为他自己洗脱嫌疑那么简单了……”
都是智计高绝之士,朱渠说道这里,大家焉有不明之理?
长孙满已然变色道:“这岂不是说……万一将来我们当中有谁被干掉了,房俊完全可以全都推到刺客身上,是刺客发现了吾等造谣,是以才会报复杀人?非但如此,还要背负一个造谣诽谤朝廷重臣、剿匪名将的名声……”
众人都不淡定了。
越想越是有可能,越想越是心惊肉跳!
这这这……这得多阴险的人,才能想得出这么一招“借刀杀人”的毒计?非但借刀杀人,这把刀还是最终还是握在他的手里,偏偏谁也看不到……
萧铭突然色变道:“不好!”
几个人本就心惊肉跳,被他这一下吓得不轻,朱渠急忙问道:“为何不好?”
萧铭说道:“若当真猜测准确,那么房俊此刻又怎会将兵卒猬集在水师大营周围以策万全?说不定,水师的斥候探马早就放出来,四处搜寻丢失的木料下落……”
众人再次色变。
王雨庵胆子最小,此刻惊慌道:“那岂不是说……搞不好房俊以及知道我们将木料在这里?”
长孙满顿足道:“何止是知道?说不定那小王八蛋此刻都已经在赶往此地的路上了!咱们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只要用心查探,岂有不知之理?不行,某要先行一步……”
话音未落,之间远处的河口方向陡然亮起一片灯火,连绵一片,似乎已将河口完全堵死。
萧铭脸色惨白:“完了,房俊真的来了……”
做贼心虚,本就是偷盗水师的木料再次发卖,冷不丁被正主儿杀上门来,谁能不惊慌?
四个人方寸大乱,犹如热锅上的蚂蚁,长孙满忽然戟指陆孝愚、吉士驹两人,大喝道:“莫非你二人勾结房俊,将吾等再此交易之事通知了房俊?”
陆孝愚吓了一跳,眼下在场的可不仅仅是这四人,不远处还有不少奴仆杂役,若是认定了自己是奸细,暴起害人可怎么办?
当即怒道:“你是失心疯了吧?某与房俊不共戴天,又岂会串通他来谋算与你?”
吉士驹赶紧点头道:“没错没错,鄙人是来做生意的,可不想跟房俊有什么牵扯!那啥,诸位,若是这些木料不能顺利顺江出海,这交易可就不算完成,你们得把我的银钱退回来!”
到了手的钱岂有退回之理?
朱渠最是爱财,反唇相讥道:“放屁!现在一手钱一手货,或已经到了你的船上,钱也进了我的库房,岂会返回给你?”
萧铭见到这两人现在还在纠缠不清,大怒道:“尔等去跟房俊分说吧!”
言罢,急声招呼自家的奴仆,护送自己沿着陆路离开。
水路明显是走不成了,先前连成一片的灯火越来越近,五牙战舰那庞大的船身已经在灯火里影影绰绰,必是那房俊无疑!
此时不走,难道等房俊将他们人赃俱获不成?
虽然以他们各自的身份,料想那房俊也不敢不由分说的边宰杀了,但一场羞辱自是不可避免!
当下各自家仆乱成一团,护送着各自家主就待离去。
“咣咣咣”一阵震耳欲聋的锣声自不远处传来,一队兵卒从暗处陡然冲出,到了近前才燃起火把,火光闪动之间甲胄煌煌步履森严,杀气腾腾!
萧铭一看不好,咬牙道:“各执兵刃,冲出去!”
他是如何也不愿落入房俊手里的!
几家家仆汇聚一处,纷纷擎出兵刃,鼓噪喧嚣,跃跃欲试的想要冲击兵卒阵列。
萧铭脸色铁青,知道已经进入陷阱,只求能在房俊赶到之前脱身,遂大步上前,厉声喝道:“某乃海虞城县令,在此公干,无论尔等是何人麾下,速速退开,否则别怪本官治尔等一个啸众作乱之罪!”
他本以为凭借县令之尊,能够将这些兵卒斥退,孰料他不发声还好,这一发声,对方阵列当中一阵刀剑出鞘弓弦较劲的声响,前排整齐划一的亮出雪亮的横刀,后排则羽箭上弦,森寒的箭簇在火光照耀下寒光闪闪,将己方全部笼罩在内。
这一队正是在牛渚矶伴着房俊血战连场、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悍卒,此刻严阵以待,弓上弦刀出鞘,那一股浓烈的杀气顿时弥漫全场,就仿佛万兽之王张开血盆大口呲出锐利的獠牙!
与此同时,整个河湾四面八方火把举起,各条道路尽皆被堵死,诺大的河湾变成一个土瓮,河湾里的船工、河岸上的家仆,尽皆成为那瓮中之鳖,插翅难逃!
萧铭手下的不过一群家仆杂役,平时在坊间市井横行霸道也就罢了,现在面对这等悍卒,各个双股战战,面如土色,若非家主就站在面前,恐怕已经一声呐喊,四散奔逃……
可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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