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师说,关中震荡!
此篇文章,房俊以流利畅达的笔触反复论辩,申明了为师的性质与作用,论述了从师的重要意义与正确原则,抨击那些自恃门第高贵、学问精深,便趾高气扬目无余子的所谓大儒。
是否为“隋唐第一雄文”优待商榷,但若是其是“隋唐第一打脸之文”,却实至名归!
此文一出,当日在学院山门之前的那一番唇枪舌剑,不免被人绘声绘色的传播开来,大儒们指责讥讽房俊的话语犹在,“啪啪”的打脸声令市井之间喜闻乐见,拊掌叫好!
平素那些高高在上的大儒们依仗门第、学问,俨然俯瞰众生,便是朝中官员等闲亦不曾放在眼中,出来辩驳,尽皆沉默相对。
没办法,这篇文章立意新颖、文字精辟,概念明晰,论证严密,说理透彻,气势磅礴,具有极强的说服力和感染力,其逻辑性更是缜密周祥,绝无一丝疏漏之处,纵然想要从中寻出错处加以反击,却犹如狗咬刺猬——无从下口!
这等文章若是敢于出言质疑,难道真以为天下都没有眼睛,都没有读过书么?
故而,这些大儒纵然再是如何憋屈,亦只能将这股怒气郁结在心中,哪怕憋出内伤,亦是无法发泄……
一时之间,师说传颂关中,并且以光速向着四周州府辐射。
长安市井之间、门阀聚会、学社交流、甚至朝堂之上,“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巫医乐师百工之人,君子不齿,今其智乃反不能及,其可怪也欤”“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等等文中佳句不绝于耳,风头之盛,即便是乡野匹夫、三岁稚童亦有所闻。
士林之中,对于房俊的赞誉亦是此起彼伏。
没办法,贞观一朝,大唐尚武成风,文官的地位极其尴尬,看似掌管着朝中诸多重要职位,但是在李二陛下的纵容之下,武官们嚣张跋扈,并不将朝廷制度放在眼中,自行其是视律例为无物,即便官司打到太极殿,李二陛下往往呵斥两句逾矩的武将,罚一些俸禄,然后不了了之……
这让文官们情何以堪?
当官的意义何在?
还不就是一个“权”字!
当手中的权力没有受到保护,再大的官,也索然无味……
所幸,朝中出了房俊这么一个奇葩。
允文允武,才华横溢,又深受皇帝之宠信,介于文官与武官之间,只是平素之行事作风却颇多偏向于武将,出口必言“尚武”,这令文官们很是烦恼,希望能够将其彻底拉到文官一方,成为旗帜,对抗武将。
如何拉拢呢?
人家背景深厚,官路亨通,想要在官场上加以关照是不可能的,财力更是冠绝关中,素有“财神爷”之称,许之以利,亦行不通。
唯有投其所好,歌功颂德,大力鼓吹,以此获得房俊之好感……
于是乎,士林统一口径,将这一篇师说夸得天上有地上无,非是饱学鸿儒、天资纵横之辈,如何写得出来?
再加上师说本身的水准无需赘述,这股风潮愈演愈烈。
直接将房俊推上了风口浪尖,成为大唐年轻一辈文采第一,假以时日,大唐第一鸿儒之头衔舍他其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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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渭河渡口,房俊骑在马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一旁的太子李承乾关切道:“可是身子不适?稍候去东宫稍坐,让御医为二郎诊治一番,切莫耽搁了病情才是。”
“无妨,无妨。”
房俊揉了揉鼻子,道:“微臣并无大碍,大抵是哪一个无聊之辈,背后议论诋毁微臣而已。”
李承乾便笑道:“怎会有人诋毁?眼下,二郎之名声街知巷闻,无人不赞一句天纵奇才,皆说二郎乃是文曲星下凡,声誉之隆,当世士林之中,不做第二人想!”
他信赖房俊、重视房俊,素来将房俊倚为肱骨,视之为自己的伊尹、管仲,现如今房俊有这等声势地位,无论是对稳固他的储君之位,亦或是将来治理大唐,都是一件极为有利的事情,自然喜闻乐见。
房俊却摇头苦笑道:“殿下难道看不出,这是有人在推波助澜,捧杀于微臣?其心可诛啊!”
李承乾一愣,错愕道:“不至于吧?那篇师说孤曾拜读数遍,实乃千古罕见之雄文,对于为师之道的阐述更是前所未有的精辟,足以影响深远,凭借一篇文章,便足以名垂青史!坊市之间的赞誉虽然有些过了,但亦是二郎应得之荣誉,是不是想多了……”
“但愿吧……”
房俊敷衍了一句。
那帮子拼命鼓吹他房俊的士林官员,哪里有一个好东西?
这位太子殿下宅心仁厚,或许是本性使然,亦或许是后天所受之教育使然,从来都将每一个人、每一件事去往好的地方想象,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一种极其伟大的品德,但是换一个角度,却显得严重缺乏政治智慧。
历史上这位憨厚仁慈的太子殿下被逼得起兵造反,可见李二陛下对于他这种可以当一个伟人、却做不好一个皇帝的性格是何等失望,李承乾下场悲惨凄凉,却也愈发映衬得李二陛下的枭雄心性……
李承乾觉得房俊心思敏感,将所有事情都往最坏处考虑,简直有些杞人忧天,正欲劝解几句,忽闻渡口码头上锣鼓喧天,赶紧闭口,抬头看去,一队整齐的船队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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