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戌听着曾先生的话一下子又活了起来,从凳子上站起来抬手点指地对陆宇承说:“对,曾先生说得对。无非就是这两条,咱们也不必弄清他们那些所谓的阴谋,有那样的还不如将那些精力多放点在关防,练兵上。”
看着狄戌站在堂中说得煞有其事,陆宇承又是欣慰地笑,又是无奈地摇头。
“俗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曾先生与狄戌说得都对,可咱们也不能一点儿准备也没有吧?若他们真的有什么阴谋咱们没有防备,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咱们。像上次,若不是赵五还有点良心,咱们都让他们全包成馅饼了。”康三儿有时候也是一个精明的人,经常在曾先生面前端茶递水地也学了不少的东西,今天说这话都是一套一套的了。
对于康三的建议狄戌很不在意,大手一挥朗声说道:“依我说,咱们吃亏就吃在‘害人之心不可有’这话上头了!”
曾先生倒是对狄戌这一说法很是惊奇,竖起了耳朵想要听下问,见狄戌瞅着陆宇承嘿嘿笑着不语就问:“此话怎讲?”
狄戌等的就是曾先生这句话,拍了个巴掌说:“曾先生问得好,这话怎么讲!啊,我就是不明白,咱们为什么要防?为什么要就不可以主动出击,将敌暗我明的局势逆扭过来,让我为暗,他们为明呢?我大宋朝国土辽阔,边界线延绵数千里,老是这样天天被动防御咱们也防不甚防啊!”
陆宇承听了脸色煞变,拍了下虎案大声地喝斥狄戌:“胡说!边防战地方略乃是朝廷与枢密院决定的,是为国之大事,企是你一个黄口小儿所能匪议的?还不退下!”
这段日子以来陆宇承都满脸愁容,狄戌本来想给他出出主意帮帮他,绞尽脑汁想出这么一点儿东西来,却不想被陆宇如此痛斥,狄戌顿觉委屈了,非常不高兴地甩着袖子就出了陆宇承的帐子。
曾先生将众人打发走,转身来劝陆宇承:“狄戌还是一个孩子,有不对的地方好好教就是,将军何必生这么大气。再说他今天说得虽然大胆了些,可也并不无道理……”
不等曾先生说完,陆宇承就抬手示意他不要说了,轻叹一声说:“这孩子是一个有出息的,可是我就怕他太过激进,如今朝廷是个什么样子,你我还不知道吗?”
曾先生苦笑一下,连声劝道:“是这么回事。慢慢教,慢慢教。”
陆宇承无奈地笑着点头,然后低头与曾先生再琢磨了一下耶律山明的事,待他们商量完事已经都三更天了。四更,正是狄戌换班的时间,狄戌瞧见陆宇承帐子的灯还亮着的,好奇地推门一看,陆宇承竟然趴在地图上睡着了,狄戌心里一阵感动,将自己的披风扯下来给陆宇承盖上,那动作轻柔地就如羽毛落在地上一样。
狄卫赶考遇故人,陆公死
战前的边塞异常的平静,陆宇承与曾先生经常通宵议事,不知道为什么上次狄戌在大帐中发表那一番言论后,陆宇承就不再找狄戌参加军事会议了。狄戌个人认为那是陆宇承在打击报复自己,他满不在乎,该巡罗巡罗,该练武练武。
曲河边塞正在备战,远在千里之外的汴京街头也是人潮涌动。在相国寺边上有一座状元楼,此楼上下三层,装潢得异常雅致。一个相貌甚是周正的青布衣书童靠在二楼阴面阳街的阳台上,紧张地四处眺望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书生,斜靠在这书童的身后,手中捏着一盏碗慢条斯里地拨弄着,圆圆的眼睛时不时地朝栏杆下的街面上瞟两下。
那个书童扒在栏杆上看了许久都没有瞧见自己要等的人影,回过头来瞧见自己另一个主子却是一幅不紧不慢的样子,不由得有些着急。那个少年书生瞧出他一幅紧张的样子,笑着与他说:“五儿,你坐下,三哥丢不了。”
被唤作五儿的书童皱着眉坐下,可眼睛却一刻也不愿意收回,背对着少年书生抱怨着:“这京城人多多啊,要是走丢了怎么办?四公子,你怎么也不着急?”
四公子将手中的茶推给他,呵呵一笑着说:“咱们三哥都多大了?会走丢?再说,他要是真的走丢了,京城这么大我们着急有用么?”
五儿被四公子堵得说不出话来,红着脸憋了许久都没有憋出一句自认为有说服力的,无奈何只得转身背对着四公子生闷气。
少年公子看了一眼五儿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好吧。那我就找找他。”说着,就将手伸到自己袖子里,从袖子里拿出十来寸长的一截短箫来。
看着少年公子拿出了短箫那个书童也不生闷气了,连忙上前将少年公子的茶碗里续上了盖。然后坐在少年公子的对面,双手撑着脑袋睁着黑炯炯的眼睛,渴望巴巴地等着少年公子的箫声。少年公子先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唇,然后试了试音,红唇累启,浑厚悠长的旋律便在状元楼上响起。
这个状元楼并非这京中最好的酒楼,却是整个京城最为有地位的酒楼。有人肯定就觉得奇怪了,一个酒楼怎么还言地位!这话还得从太祖时说起,话说当年太祖陈桥兵变后建了大宋,随即举办恩科招贤,那场得魁状元出生寒门,从家乡到了京城就没了盘缠,他便与所有没钱的书生一样,在大街上支了一个摊以卖字画为生。一个书生,根本就不懂得招揽生意,所以经常是三餐不济,一个卖汤面的老婆子见他可怜就每日清晨傍晚端一碗汤面给他。后来这个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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