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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魅儿进房间的时候,施凌正摆弄著花瓶中的百合,听到声响,她微微抬眼:“坐吧。”
依然是那样干净清透的声音,冷魅儿低著头,规矩的坐到一旁的沙发。她可以反抗冷意,但绝对不敢在施凌面前放肆,那是一种由心底而生的惧意,明明是不带任何情绪的眸子,轻轻扫过她的身体,就带来入坠冰窖的寒冷。
一只毛色光泽,显然是主人心打理过的波斯猫蜷缩在施凌脚边,盯著冷魅儿打了个哈欠,动了动尾巴,又慵懒的蜷成一团。
冷魅儿记得那只猫叫做木槿,一个很古典的名字。
冷魅儿低头了手背,那曾被猫抓出的伤口早已愈合,甚至连痕迹都消失不见,许是心里作用,此时正隐隐作痛。
施凌除了进门对冷魅儿说了那两个字外,就没再开口,仿佛这房间并没有因为多出一人而有任何改变。
施凌不说话,冷魅儿也就静静在一旁候著。从这个角度,她刚好可以看到施凌的侧脸。
时间似乎没有在那张淡然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她皮肤白皙细腻得惊人,举手投足都散发著一股浑然天成的大气。漠然的眸子盯著瓶中的百合,修长的手指优雅的拨弄著花瓣。
一袭白裙勾勒出施凌曼妙的身姿,正如瓶中的百合,高贵迷人。
施凌站得累了,就在窗边的沙发坐下,木槿竖起耳朵,喵的一声跳上她的腿,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又满足的闭上那诱惑蕴藏著神秘的眼睛。
施凌淡淡的望向窗外,手有一下没一下的顺著木槿的毛,木槿又舒服的叫了一声,蹭了蹭施凌的腿。
好像施凌一直是这样淡然的,平静的。除了那一次误以为冷意死去时的失态。
她是爱著冷意的,他们毕竟是夫妻,冷魅儿想。
因为莫名的紧张,冷魅儿从坐下就挺直了背,此时腰间传来了酸痛感,她轻轻动了动。
施凌把她急急叫过来,来了也不说一句话,究竟想干什麽?!
冷魅儿摇摇头,她看不懂这个被她称作母亲的女人。
天边的云被镀上了一层金,很柔美的橙黄色。
天色已傍晚,施凌静静的坐在沙发,依旧没什麽动静,可冷魅儿已疲倦不堪,在这房间的每一分锺都过得无比漫长。
终於,冷魅儿忍不住,轻声唤:“母亲……”
施凌没有动,手揉著木槿的毛。
於是,冷魅儿又叫了一声:“母亲……”
这次,施凌看向了她,仿佛是在等著她说话。
“不早了,母亲如果没什麽事……我想先回去了,”冷魅儿低声说。
施凌不温不冷的说:“的确不早了。”
冷魅儿站起来,拘谨的说:“那……我先走了。”
“魅儿,”施凌忽然叫住了她,缓缓起身,腿上的木槿乖顺的跳到地摊上。
“嗯?”
“有空,多回家陪陪我。”
她需要她陪麽?虽然心底有疑问,冷魅儿还是乖巧的回答:“好……”
“路上注意安全。”
“好……”冷魅儿望著施凌的背影,犹豫一下,终於将心底疑问说出:“母亲一早就知道父亲还活著?”
“不,”施凌淡淡的说。
“那母亲……”
“魅儿,你该回去了。”
显然施凌不愿意再谈,冷魅儿只好收声,慢慢走出房间,最後看一眼窗边的身影,然後轻轻关上门。
那母亲是何时知道父亲还活著?而父亲为何又不对母亲说呢?
冷魅儿叹了口气,等以後有机会再问吧。
见冷魅儿从楼上下来,席晔立刻起身,快步跟在冷魅儿身後走出别墅。
“小姐,直接回家麽?”席晔问。
冷魅儿没回答,席晔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为她拉开车门,她坐稳了,他才绕到车子另一边,坐进来。
一路无语。
晚餐时,冷魅儿也是一个人安静的吃,丝毫不在乎身後还站著席晔。
晚饭过後,冷魅儿起身要上楼,席晔却出声叫住了她。
“要谈谈麽?”
“我们无话可谈,”冷魅儿脚步稍有停顿,又向上迈去。
“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席晔看著她背影,语气中甚至带上了点恳求。
冷魅儿脚步始终没停下来,却在二楼拐角处,沈声说:“上来吧。”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席晔听个清楚,他面色一缓,立刻跟上去。
冷魅儿给自己倒了杯酒,倒在沙发上,轻轻摇晃酒杯。
杯中红色的体随著她的手指而晃动,房间白色耀眼灯光落进杯中,混著红酒,细细碎碎的绚烂。
冷魅儿轻抿了一口,然後看向席晔。
席晔喉咙发紧,眼中有犹豫:“你……恨我麽?”
“不恨,”冷魅儿冷笑一声:“别不信,真的不恨。恨一个人是在在乎一个人的前提下的,我不在乎你了,又哪来的恨?!”
“魅儿,别这样……”
“住口,”冷魅儿挑眉怒斥:“谁允许你这麽叫我的?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冷意跟前的一条狗,哦,不对,现在是我身边的一条狗。”
“别这样……”席晔上前一步,眉头紧蹙:“对不起……”
“对不起?!”冷魅儿放下酒杯,走到他身前,盯著他眼睛:“呵呵,轻飘飘的三个字,就能弥补你所作所为了麽?当你背叛我时,有没有想过会对不起我?当你听从冷意命令对我下手时,有没有想过会对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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