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允一发话,群臣纷纷表示赞同,吕范立刻洋洋得意起来,还不忘看了李少卿一眼,李少卿那一向惨白的脸仿佛更y-in沉了,吕范心中大乐。
慕寒看着满朝文武的响应更加吃惊,难道竟无人知道此种方法的破绽?不过李少卿是知道的,但他并不准备说出来……慕寒忽然明白了,李少卿打的主意并不是在朝堂上当即指出吕范的错误,那样顶多让吕宰执受一番嘲笑,但如果他的计策施行后造成严重后果,天子必然震怒,吕宰执才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难道满朝文武都被李少卿收买而配合着不说?不对,张相公不是那样的人,那么他们是真的不知道。也对,朝中都为进士出身,读书人哪里会关注稼穑之事。看来真的要以百姓为代价除掉一个吕范?
不,绝对不行。李少卿仍然没有反驳的意思,看来这个人只能由她来当了……自己还是看不得为了一己私利置百姓于不顾。虽然说出来,由于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圣上不会过于追究吕范,也就等于给自己竖立了吕范这样一个强敌,她还是要说——自己终究是不适合朝堂的啊。
慕寒正欲出列,却在这时,张允复又上前奏道:“只是陛下,此法并无先例,保险起见还是先在一个州府试行一下的好,若有效果,当推广至全部灾区。”
慕寒脚步顿住,正在发愣,吕范已经不悦道:“张相公这是何意,是说本官的计策有问题么?”张允无奈的说并无此意,李少卿这时却上前率先表示同意张允的说法,群臣也纷纷表示赞同。吕范见李少卿这样反而觉得更加痛快,觉得李少卿再气自己抢了他的功劳,也只能做到给自己这么一个无关痛痒的阻碍了,于是也不再争执,同意了先只在一个州试行。
林祯看着阶下众臣差不多商议已定,便含笑道:“众卿可有异议否?”
慕寒纷乱的思绪再次被这句话拉回来。虽然现在的结果是比先前好很多,但是,她仍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州将要发生祸乱而置之不理。与此同时,林祯的目光扫视着下面的群臣,扫到慕寒身上的时候眼光闪烁了一下,随即隐去,再度说道:“既如此——”
慕寒咬了咬牙,出列躬身道:“陛下,臣有一言容禀!”
众臣吃了一惊,在这个时候出言必然是对吕宰执的计策有异议了,这个人到底是谁?众人循声望去,却是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走出一位面色白皙,尤胜女子的官员,正是目前虽然是小小的殿中侍御史,但以后一定会步步高升的驸马慕寒。
吕范心中恼怒,同时也犯嘀咕,自己抢的是李少卿的功劳,不干他的事吧?李少卿眼中讶然之色一闪而过,知道劝阻不及,只得暗自叹息女人就是心软。
林祯饶有兴致的看着慕寒,这个自己钦点的驸马,清隽的面庞上流露着倔强的神色,果真是年少气盛。片刻后林祯说道:“哦?慕卿有何见解?”
慕寒微微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笏板,低声说道:“臣以为,吕相公所言不妥!”
吕范愣了一愣,随即冷笑:“现在的年轻人,毫无资历r-u臭未干,凭着一些说不得的关系,竟然敢对朝中二品大员指手划脚!想当年先帝在时……”吕范话未说完,便在林祯冷冷的目光下把话咽了回去。
慕寒吸了口气,继续道:“此法虽于灭蝗颇有功效,但石灰更能使田地很长一段时间内无法耕种。到时蝗虫虽灭,田地亦会荒芜事小,百姓因朝廷旨意心生怨忿,继而引发暴动就不妙了!陛下切莫因小失大!”
吕范心里咯噔一声,已经觉得有些不妙,但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硬着头皮说道:“你拿什么证明你所说的?”
慕寒看了吕范一眼,接着奏道:“微臣所言,躬耕于田的百姓皆知,j-i,ng于医道之人亦知,陛下只消召来几名御医便可知晓。”
“好。来人,去将宫内的御医请来!”林祯吩咐下去,即刻便有侍卫动身而去。吕范看着慕寒言辞凿凿,已经相信了她所说的,也就是说这个计策压根是馊主意。自己并不熟悉农耕之事,而此法也是恰巧听李少卿与慕寒说起,慕寒当时未曾指出错误,现在倒来说出,摆明了是与李少卿串通好了来谋害于他!
吕范当即怒火中烧,只是不好发作,又不能说这个馊主意是偷听别人的计策,只能吃个哑巴亏了。抬眼看去,皇帝的脸色y-in晴不定,不知道会如何怪罪自己,不过没有弄出大乱子,应该就是训斥加罚俸了事吧。
不一会儿,侍卫便带着两个人进来,其中一个正是秦怀宇。秦怀宇正对侍卫喊他这个御医来朝堂十分奇怪,进入殿内,便看到大殿正中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面色y-in沉,而另一个正是慕寒。秦怀宇心中不由得一紧,面上却依然轻松,这时他身边的胡太医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他也赶紧跟着跪下行礼。
林祯让他二人起来,淡淡的问道:“两位太医可知,若将石灰撒到田里,可否杀死蝗虫的胎卵?”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二人的身上,胡御医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开口道:“能……”秦怀宇却松了口气,微微躬身道:“启禀陛下,石灰固然可以杀死蝗虫胎卵,但撒过石灰的土地不利于植物的生长,用量过多甚至会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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