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骁仔细想了想,道,“你说的对,还真不能怪这些老百姓,实是这些当官,也着实惹得天怒人怨了。”
如情轻声道:“在道家佛家的高度来说,没有正邪之分,但是又不是不存在。为因习染世间诸欲太深,认为自我最重,见人之好而生嗔妒之心。这个世间大部分人喜欢比较,总认为自己得到的太少,不悟真理。这个世间什么都不缺,多得是凝,乏的是和。不知一切皆是虚幻,再好的东西也不过转瞬,深陷其中而不知而误的人太多了,所以就只能籍邪教而满足自己的种种**罢了。”她进一步解释道:“老百姓之所以依附邪教,相信邪教,朝廷也要负相当一部份原因。”如果当官的不压榨民脂,不官官相护,不欺压百姓,老百姓吃饱了穿暖了,哪还会去求神拜佛,请神灵保佑?而朝廷一味的打压邪教,另一边却又极至和压榨百姓,也难怪老百姓会觉得邪教对是圣教。
李骁深受触动,点头,“想不到你一个深闺女子,也能有这般见识。”
如情很不好意思地笑了道:“昔日胡夫子便与我们兄妹讲过,所谓道亦有道,而为官者,也要有官道。在其位,要谋其政。为官者,当要造福百姓,利国利民。而利民才可利国。我想,真要剿灭邪教,我大哥哥应当是主张严惩贪官,还地于民,取得民心,团结百姓。对吧?”
李骁深深感叹,“怪不得,太后先前就曾夸你,说你是明事理的,亦是不可多得的贤内助。如今想来,太后她老人家果真高瞻远瞩。”
如情很不好意思,“太后她老人家只说对了一半,我不过是随哥哥们读了几天书,胡夫子学问高深,目光长远,深谱为官之道。我也不过是随便胡乱掐编而已。”
李骁笑道:“胡乱掐编也能说得如此精准。那若正经起来,为夫岂不要靠边站?”
“祖母教育过我,女子通文识字,而能明大义者,固为贤德,然;陈眉公亦云:‘女子无才便是德。’可谓男人世界的至言。”如情揪了他的衣领,很是贤惠地道:“祖母说,男人大都不喜欢太过聪明的女子,在王爷面前,妾身还是笨些最好。”
李骁失笑,“小滑头,又故意拿话来激我。”
“非也,女子若是太过聪明,反让人提前设防。”所以,聪明的确不能表现在脸上了。
李骁笑得很是无力,“难怪,原来娘子擅藏于九地之下,俘获动于九天之上。”
如情傻笑,“王爷不也是一样?当年在大同之所以能一举查出黄子敬通敌叛国的确凿罪证,王爷不也曾扮猪吃老虎?。兵法有云,故善战者之胜也,无智名,无勇功。既然王爷能用,我为什么不能用?”
“想不到娘子果真神人矣,连兵法都搬出来了。”
“……这个……妾身一点都不厉害啦,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她一点都不聪明,一点都不厉害的,真的。
黑暗中男人的唇角抽搐着,“……在我面前,又何必再装?”
如情咕哝着,“就因为是你,所以才更要装呀。”但因为声音很低,李骁没有听清楚,于是问道:“你说什么?”
“没,只是觉得夜已深,王爷该歇下了。”
……
第二日,如情起床,李骁仍是不见人影,香茗告之如情:“王爷很早就出了门,让奴婢转告王妃,要王妃不必担忧。”
吃了早膳后,如情照例在院子里散步,沿着王府的走廊慢无目的地走着,王府占在广大,她嫁进来五个多月,仍是没能真正逛完过,这会子趁着怀孕,是得好好转转,周妈妈扶着如情,亦步亦趋跟在跟前,玲珑,玉琴,跟在左右,于夏垫后,保持着三步远的距离,一来可以隔绝后头婆子们的探听,二来可以杜绝别人的探视偷窥。
周妈妈稳稳地扶着如情,时不时让如情小心些,这儿有个坑,那儿地方滑,一副老母鸡模样。
“……昨晚三姑奶奶来信,最近杨太夫人身子不爽,她在跟前侍候着,所以这回消息递得慢些。听说杨姑娘最近很是安份,不过,仍是时常与庆安公主缩在屋里头不知在商议些什么。”
“品荷这贱蹄子最近好像安份了些,不过看着精神不大好,成天没精打采的。”
如情失笑,最近李骁早出晚归,回来的晚,出去的也早,她想勾引都摸不着边儿,肯定够她郁闷了。
“最近朝廷里事儿繁多,王爷估计还会再忙一阵子,她再折腾也没个结果。暂且不必管她,咱们目前最重要的还是留意庆昌侯府那么边的动静。”
周妈妈点头,“有庆安公主在,肯定没好事,只可惜三姑奶奶无法进一步打探。”
“三姐姐也已尽了力。哦,对了,杨太夫人怎么又病了?”
“不清楚,不过好像是因为了三姑爷的事吧。”
“三姐夫又怎么了?”
“上回大老爷狠狠削了杨太夫人的面子,这老太婆虽安份了一阵子,但肯定心里头不痛快了,她不敢再明着给三姑奶奶立规矩,却又想了别的法子给三姑奶奶添眼药水。”这时候前边迎来一行人,是王府的管事,见着如情纷纷低下头来,侧身恭敬立于一边。
如情从容从她们身边经过,总算四下无人,又低声问:“上什么眼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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