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高大的背影回过头来,原是外出办事提早归来的赵书丞。
许雅倾来不及解释,拉着余梦中匆匆入府。秋月不得其解地看着两人背影与赵书丞搭话道:“真是奇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跟去看看,可能帮得上忙。”赵书丞冷声道。秋月点头,这两人便也随之而去。
这四人几乎是同时抵达赵书恩的寝居,见屋里漆黑一片。许雅倾不禁疑惑,为何没点灯?难道赵书恩伤心到歇下了吗。许雅伦也不见了影。
四人来到门前,许雅倾在门外喊了声:“书恩!你睡了吗。”
屋里静悄悄,无人应答。赵书丞一阵心悸,扬手推门入内。门一开,那悬挂在梁尚的白绫便如招手那样在空荡荡的屋子里随风飘摆。四人心头一亟,赵书丞率先拿出火折子将灯点燃,屋里黑漆被驱逐,然后,他看见今生都绝不能忘记的一幕。
他最为疼爱的妹妹工整地躺在地上,面色苍白,颈部印有极其明显的瘀痕。
“书恩!!”赵书丞吓得失声,大步冲过去,扶起她,却发现赵书恩的身子被风雨吹得发凉。
“你这是,你这是做什么啊!你不要吓大哥,你醒醒啊。”赵书丞撼着她,那娇柔的身子,随着撼动而阵阵耸动,四肢都像没牵引。然后,她的头往偏侧一垂。
赵书丞慢慢抬起手,移到赵书恩的鼻息底下,一探。
赵书丞这个铁铮铮的汉子,在这一瞬竟被吓软了脚,跌坐在地,那张严峻倔傲的脸上露出了惊痛,他眼瞪如铜铃大,泪水一颗一颗落下。
余梦中立即上前,探了探赵书恩脉搏,然后扬起往梁上那条白绫看去,白绫断口整齐有致,不似负重撕裂,更像被人用剑斩落。
在此之前,有人已经来过这里,挥剑斩断白绫,把赵书恩放在地上,又替她摆正身子。所以才会是大家进来时看见的那副工整模样。
“书恩啊!”这一刻如同山洪倾泻,赵书丞把赵书恩往怀里倚去,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无助。
许雅倾从进门起就呆立在原地,无限伤痛。她脑中一片空白,赵书丞的哭,秋月的劝,余梦中的叹,统统都在她耳边化作一阵的耳鸣,吞噬了她所在的那个世界的声音,让她陷入莫大的绝望里。
赵书恩走了?
她还没有知道真相就走了?这死得多么冤枉!一切一切都只是个误会,这是个荒唐骗局。
就在这时,许雅伦的声音从她身后翩然而至:“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对“苟且男女”竟还一起回到这里。像来看战利品一样!
许雅倾心中奔腾起最热烈的恨意,眼神显露杀机,她调转身子,抡起拳头,对着自己的倒影,重重一拳。
许雅伦翻身跌倒在地,顺着阶梯滑落进大雨里。他鼻血狂流,旧伤未愈,新伤又来。他不明,为何一个二个都要打他。
“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好好待她的吗!你看你都做了什么!”许雅倾歇斯底里,理智丧尽。她冲到大雨里,冲着许雅伦又是一拳下去。
“你冷落她,你瞒着她,你还当着她面跟别人苟且!你真不是东西!!”
一拳又一拳,春泥在她身后尖叫,可怎么拉也阻止不了暴怒的许雅倾。她恨不得将许雅伦往死里揍。
许雅伦鼻青脸肿,眼冒金星,最终忍无可忍,冲天大喊:“我没有错啊!!这个责任不该我来担,许她一生一世的人,又不是我!”
这一吼,全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屋里,屋外所有人都往许雅伦身上看去。
“你们是不是都搞混了。是,我跟赵小姐是自小有婚约,但那都是家长自把自为做的决定。我由始至终都没有给赵小姐任何承诺。与她成亲的人不是我,与她厮守的人更不是我。我只不过是戏后被偷偷转移回来的代替品。”
许雅倾停下手来,呆呆地看着许雅伦。他坦白了,他向全世界坦白了。
“这由头到尾都是骗局!是许家自私自利的骗局。我是骗局上的一颗棋,我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c,ao纵我的人,她们用‘忠孝’二字压我,用‘责任’二字逼我,全部都不是我自愿的。没有人来问过我的意愿!”
许雅伦慌乱狼狈,可他双目明亮,像一直试图冲破黑夜的飞鹰。
“我不愿接管许家,我不愿娶赵小姐,我不愿玩这一场替换身份的戏,我不愿交换回来,我不愿,我不愿,我不愿!”
这顿呐喊惊天破石,刺痛着所有人的心。
这样来说,这一笔账该找谁算?谁才是始作俑者?
许雅伦?许雅倾?老夫人?许夫人?定下这场婚约的赵书丞?还是创下这辉煌大业的许家祖先?甚是那些立下父母之命规矩的先人?
无法追溯。因为一切都太迟,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这个骗局终于捅破了。
大雨毫不留情地落,将场面冲刷得如此凄然。正在这时,那垂落的头又慢慢偏移,放在地上的手微微动弹。
“夫君……”
一句轻唤。
四周如死一般寂静,大家都被这一声唤吓住了。
赵书丞低头,怀里的赵书恩居然又“活”了过来。她抚着被勒痛的脖子慢慢坐起来,似乎还不知自己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
“夫君,你在哪里?我脖子好痛。”
许雅伦坐在大雨里无动于衷,许雅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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