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宇认真的给他讲:“有一次,茗楼宴会,宁思睿迟到了,来的时候,衣服凌乱,发冠都歪了,整个人特狼狈。我们问过才知道,是遇上了白丞相的马车,据说当时,白丞相在车里浅浅一笑,整条街的人都傻了,后面的人争着往前挤,想一睹丞相之容,结果宁思睿的马车比较靠前,被人生生给挤翻了。”
慕景铄嘴角轻抽,不用想也知道,大概是顾承宇故意夸大。这次顾承宇还真是冤枉,他说的一点都没错,只是关键的地方有些出入罢了。
目光再次投去,只见那人依旧垂眸饮茶,仿佛刚才那一瞥只是错觉。
慕景铄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说道:“你说我是不是该去敬白丞相一杯。”
顾承宇这才想起来,从白丞相进来到现在,连一个眼神都没往这边看过,白丞相虽然为人淡漠了一些,可待人一向是很好的,今天有点奇怪。小声问道:“你是不是得罪白丞相了?”
慕景铄想起上次的事,勉强总结一下:“算不上得罪,就是有点小误会。”
顾承宇这才放下心来:“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
“你说得对。”慕景铄端起酒杯,起身径直向白哲那桌走去。
他动作太快,顾承宇想提醒他的话还来不及说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过去了。
盛帝正在和白哲及沈国公说话,白哲偶尔回应一两句,多数的时候都在倾听。盛帝见慕景铄过去,笑道:“你还真会凑热闹。”
慕景铄说道:“陛下心系国事,可也要歇歇,若是累坏了白丞相和沈国公,可就没人帮您协理朝政了。”
盛帝佯怒:“在境州这几年,你父王是不是都管教不了你了,所以才向朕请旨把你叫回京城的?”
慕景铄辩白道:“父王哪敢让陛下您受累呀!”
盛帝对这个世侄向来没什么办法:“你年纪也不小了,多学学政务,以后也好承袭你父王的王位。”
慕景铄满口应承:“陛下说的是,今后我一定多多学习。”
盛帝年岁大了,没坐多久便回去歇着了。
送走盛帝后,慕景铄看向白哲,似笑非笑道:“白丞相,真巧。”
第3章 少年丞相
沈国公看了两人一眼,退回到自己的席位,心想:刚才就觉得慕景铄和白哲似乎之前就认识,现在看来是真的。他举杯饮酒,余光却一直注意着慕景铄他们那处。
白哲抬眸看他,缓缓开口:“不巧。”
只两个字,慕景铄刹那明白,那日白哲没与他计较,直接离去,向来是认出了他的身份,而今日的宫宴会碰上自己,更是意料之中的事。
慕景铄浅笑,倾身靠近,小声道:“今晨之事是本小王不对,还请白丞相大人有大量,莫与本小王计较。”
两人同坐一桌,说着话,在旁人看来,他们就像是交情甚笃的挚友,四周的官员看似在和邻桌想谈,实则都竖着耳朵听白丞相和慕小王爷在说些什么,在他们看来,白丞相是名动天下,文人墨客的标榜,而慕小王爷那就是纨绔子弟,不学无术的代表。试想一下,这俩人要是成为朋友,是不是有一种太阳从北边出来的感觉。
目光相接,白哲缓缓说道:“看来慕小王爷确实应该多看看清心咒。”
这话也许在别人听来有些莫名其妙,可慕景铄明白,今日桃林相逢,白哲当时在丝绢上所书之字是梵文,也许是多年在边关养成的习惯,他总是随时保持着警惕。尤其是对书信和消息方面,在看到白哲所留下的字是,他下意识用同样的思路去想,因为对对方身份有所怀疑,又不解其意,所以回去特意研究了一番,他耗时半日终于明白了丝绢上的文字内容,也就是白哲口中说的清心咒。
慕景铄面上没有分毫尴尬的样子:“可以清心也,多谢白丞相赐教,本小王收益匪浅。尽以此杯,聊表谢意。”
白哲嘴角扬起一丝别有深意的笑:“小王爷确实该多谢我。”
倒酒、碰杯、一饮而尽。
回到座位上,慕景铄仍然想不明白白哲那句话到底是何意,好在顾承宇来帮他解惑。在大兴凡是宴会,桌上都会摆放一壶酒、一壶茶,酒为助兴,茶则解乏。而白哲因从不饮酒,得到盛帝特许,在宴会上可以免去饮酒,白哲自请将壶中美酒换做清水,起初众人不解其意,后来才知道,这是白丞相刻意疏远那人时才会用的方式,表示泛泛之交,平淡如水。
此番,白哲以水回敬,立场分明。
原来如此。慕景铄听完,嘴角不自觉扬起,丝毫没有因为被耍而不高兴。其实在白哲倒酒时,他就发现不对了,宫宴之上怎可能有人敢以水代酒,这可是不敬。但白哲不仅这么做了,还做的明目张胆,他便知事必有因,只是结果有点意外。他刻意误导众人,制造两人相识已久的假象,本就抱着戏弄白哲的心思。谁想白哲假意不知,任他表演,最后仅凭一杯“清酒”就挽回局势。这份谋略,令人折服。
早在境州时就听闻,林相在告老还乡之际,曾向陛下举荐一人来接替自己的位置,据说那位名不见经传的少年不过弱冠之龄,满朝百官对此颇有微词,而后这位少年以他的惊世之才快速在朝堂站稳脚跟,入朝一载有余,深受陛下信任。
若说之前,他对白哲有几分试探之意,那么现在则是真心想与之结交。这样的人,无论是做朋友,还是做敌人,想来以后都不会无聊了!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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