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峥不知道她在怕什么,但早就预料到她不愿一个人登台。
“我也想你不会同意自己登台,便和敬先生协商,他同意提供舞台给津塘唱诗班,你只需要和唱诗班一起去完
成演奏。当然,演出以慈善晚会的形式举办,不售门票,没有收入。”
顾返才意识到自己被贺峥看得一干二净,他不单单知道她爱钱,更知道她最看重名誉。
战争时期,正是学生合唱团在澜江大剧院唱响反战的斗志。澜江剧院是本市人的精神象征之一,登上澜江剧院
的舞台,比去维也纳开个人演奏会更有价值。
她若在澜江剧院开演奏会,而且作为钢琴首席,一定会赚得媒体赞誉。
她要让澜城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多么优秀,没有良好的身家背景,从小被人指指点点,她一样能令人羡慕。
就这一件事上来说,她无法不感激贺峥。
就好比他知道自己爱吃春季的蛋挞,便会掌握好焦熟程度送到她面前。
这原本不是一件稀奇事,可他是唯一为她用过心的人。
轻缓的浪潮带走她的不安与恐慌,她只想在这短暂一夜,占有他独到的温柔。
她毫无愧疚,他忘记就忘记,在她立场上,谁也不能带走这个哥哥。
顾返重新弹琴以后,邀约不断,贺因更前来邀请她去自己的作品拍卖会上演奏。
不过贺因明显低估顾返狡猾程度,或者说,她从没把顾返放在眼里。
以前她那些自以为是的举动,在她和阿哥看来都是小孩子过家家,他们纵容她一时,不代表会纵容她一世。
十六岁的女孩子,在西屿都已经被操烂了。
然而人人都在成长,遭受的事情越多便成长越快,几经祸事的顾返比在谢老板搭建的温室中生活的贺因成长迅
速许多。
贺因说是找她谈事,实际上来找贺峥。
政府还未下批西屿的改造计划,贺峥已与谢老板争破头,在动工之前谁做大谁做小,看似无关重要,但等日后
新的一座岛城建成,收益将以指数形式爆炸增长。
谢老板在澜城毕竟根基深厚,他只要拨个电话就能让贺峥一筹莫展。
“哥,你和二叔闹成这样,登报以后也不好看。”
贺因夹在老公和哥哥中间,又是女性,媒体恨不得把所有的枪炮对准她,只要他们探究再深入一些,就能取得
当年贺因和谢老板是保养关系的资料。
贺因没想要脸面,可也不至于希望自己的脸面被别人踩在地上。
谢老板态度很明确,只要贺峥收手,既往不咎。
贺因如不是太了解她阿哥,也不会找上门来。
贺峥初中的时候就去打黑拳,他收人钱打假拳,后来发现对方是想将他打死在底下拳场上博噱头,他当场打死
对手,然后被警署带走,任警察怎么威逼他都不会认错。
后来是四叔去求了二叔,也就是谢老板才把他放出来。
他出来的时候已经没了人形,谢老板送他去治疗,他反倒自己离开医院。
他一身硬骨头,在这个时代尤其得不合时宜。
现在的贺峥穿西装,住洋楼,也学那些大佬睡未成年人他忘掉了他们曾经遭遇的一切苦难,麻木地对待那些和
曾经的他们一样的生命。
贺因也怕他,幸而他成为权欲下的行尸走肉后,顾返来到这个家中分担了大半本该属于她的惊险。
她想,既然贺峥认顾返这个亲妹妹,他人性里的缺陷,便让顾返去承担。
若非婚后谢老板对她越来越好,她大抵会羡慕现在的顾返。
失忆的阿哥眼里只有顾返一个,他轰她走,又叮嘱她睡前喝完牛奶别再吃糖,完全像另外一个人。
贺因在那个需要他教导的年纪,他们没有牛奶,也没有糖。那个时候,哥哥也只有她一个妹妹。
“媒体那里我会安排好,不让他们提你半个字。”
贺因不知道怎么面对眼前的这个哥哥,他丢掉一部分记忆,干净地如同一个冷漠的被害者,没人替他辩护。
她进屋自始至终没有放下手提包,肢体语言出卖她是这间屋子的外来客。
贺峥慢条斯理点一根烟,抬头看她:“怎么还不走?”
他捏着那根烟,却并没有要放进嘴里的意思。
贺因只好冷笑:“我真羡慕你,什么错事都不记得。”
她摔门离开,别墅外司机开着奔驰在等她。
“你和她私下还有联系?”(漏更一定要看)a;快活城(猛二哥)|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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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返最懂得趋利避害,她知道贺峥现在一定心情不好,于是安静呆在自己的房间不去打扰他。她又好同情他,
尽心尽责将贺因养大,贺因把他当仇人。
你看他做人哥哥多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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