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股庞大的势力在阻拦她,这股势力是她和傅嘉都无力抗衡的。
“刘老师,我想……”傅嘉迟疑地开口,“我想……”
我想见陆齐安。
傅嘉心口绞痛,不敢叫出那个名字。
他恍恍惚惚的,什么都不清楚,唯一清楚一件事:傅晓丽伤害了陆婉卿。
他的母亲,伤害了陆齐安的姑姑。
要是陆婉卿出了什么事,他们怎么办?
“你想要什么?”刘老师问,“你是不是想请假?我知道,你现在也不适合回去上课,我送你回家,你好好休息,明天再回学校上课,没事的。”
听到“上课”二字,傅嘉愣了愣,着急地说:“刘老师,我想回去上课。”
他固执地想:他还得继续上课才行。他要努力学习,不然会考不上a大的。
刘老师笑了:“你想上课?好,你想上课我们就回去上课。”
她拦了一辆出租车,带着傅嘉回了六中。她没有直接让傅嘉回教室,而是带他去了自己的办公室,打算给他倒杯水,做做思想工作。
但她没想到,副校长就在她办公室等着她。看她带着傅嘉回来,副校长面露难色。
她心里忐忑,面上勉强挂起笑容,问:“副校长,出什么事了?”
副校长尴尬地看一眼傅嘉,说:“刘老师,傅嘉的学籍,可能出了点问题……”
在警察找到傅嘉的一个小时前,陆齐安已经接到了父亲助理的电话,匆匆赶到医院。
陆家最先得到消息的人是陆致远,不巧的是,他刚好在今天凌晨离开了国内,最快也要十个小时才能回来。为此,沉稳了大半辈子的陆致远暴怒地摔了手机,在会议室里当着一众下属的面红了眼睛。
这十个小时内,陆家的事都压到了陆齐安肩上。
陆婉卿腹部深中两刀,刀刀见骨。所幸,她拨给保安的电话已经打通了,她在中刀的情况下全力反抗,没有让傅晓丽刺中她第三刀,撑到了保安赶来。
但是,她的情况不容乐观。傅晓丽伤了她的脏器,手术风险大,很可能救不活她。
陆齐安赶到医院后,助理立刻将手术同意书交到他手里,催促道:“齐安,签字。”
陆齐安脸色发白,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他握着笔用力书写,力道大得手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
签好后,他将手术同意书交给了一旁的护士,随着纸张离手,他全身的力气似乎也被抽走了。
助理见他绷得紧,怕他撑不住,便轻轻扶着他的肩,安慰道:“齐安,陆先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你不要担心,陆小姐一定会平安无事。”
陆齐安咬紧牙,伸手推开他,说:“联系别墅,让人把枫枫看好,不能让他听到半点消息。另外,无论是事发地还是医院,都要封锁消息,留意媒体,我姑姑受伤的消息不能传出去。”
他气息稳定,条理清晰,让助理有些意外。“好,还需要我做什么?”
陆齐安皱紧眉头,拼命思考。他不能让事情恶化下去,绝对不能。
“别墅那边,安排我姑姑的人去做,你留出空闲,去警局盯着。”陆齐安深呼吸,忍着胸口针扎一般的刺痛,“你亲自跟进调查,不要让林恒c-h-a手。”
助理点点头,脑海中已经勾勒出了大概的思路:“明白了,我马上去办。”
“还不行。”陆齐安摇摇头,眼神渐渐变得狠厉起来,“在去警局之前,你要先派人找到林恒,困住他,让他失去行动能力。”
助理心里一惊,说:“齐安,林恒明面上什么都没做,我们贸然对他动手,会不会……”
“如果你办好了,就不会。”陆齐安打断他。
助理叹口气,不再多说什么。
刚刚,陆齐安表现出了他熟悉的气质:坚毅,笃定,不容置疑。
和陆致远如出一辙。
此后的十个小时,陆齐安一秒钟都没有休息过。他不停地接电话,打电话,不停地面对问题,再解决问题,好像全世界都在找他,在等他做决定。他说得口干舌燥,眼里布满了红血丝。
这十个小时里,陆婉卿的手术成功了,是陆齐安得到的唯一安慰。但是,就算手术成功,陆婉卿也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她仍然昏迷不醒,还有可能遗留下永久x_i,ng的内脏损伤。
入夜后,陆致远终于赶到了医院。他看也不看陆齐安,径直走向icu病房,隔着玻璃定定地望着病床上c-h-a满管子的陆婉卿。
陆齐安走到他身边,对他说起这十个小时内的大致情况。
陆致远沉默地听着,注意力仍旧放在陆婉卿身上。
无人打断,陆齐安很快就说完了。他等着父亲回应他,但父亲没有。
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陆齐安说:“爸,我想离开一会。”
他稳住事态,没有让事情恶化,等到了父亲回来。陆婉卿也手术成功,留下了一线生机,这是不是意味着,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空出脑袋去想那个人了?
陆致远看向儿子,肯定道:“你要去找傅嘉。”
陆齐安握紧手,说:“是的,爸,傅晓丽十恶不赦,可这件事和傅嘉无关,他没有错。”
“陆齐安,你看好,你姑姑就躺在你眼前,生死未卜,你居然说傅嘉没有错?”陆致远没有发怒,他很冷漠,只是冷漠,“傅晓丽是他妈,这就是他的错。”
陆齐安想反驳他,嗓子却疼痛难忍,发不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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