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年多,她偷吃的事被结巴发现了。结巴将她打得鲜血直流,揪着她的头发将她从巷子里拎到巷子外,用最肮脏的语言辱骂她。邻居都冷眼旁观着,特别是那些妻子们,因为她们知道自家丈夫也和这个女人做过脏事。
傅嘉已经三岁了,他会走路,会自己换衣服、大小便,还会自己吃饭,但他不会叫妈妈,因为傅晓丽没教过他。
结巴也把他赶了出来,他走到巷口,看到一个男人朝傅晓丽吐了口唾沫。
这就是傅嘉人生中最初的记忆,仿佛也是他人生的源头——
一口唾沫。
没了结巴,傅晓丽带着傅嘉过了几个月颠沛流离的生活,找到了下一个男人。这次是个做非法买卖的混混,他脾气暴躁,看不惯傅嘉,也不怎么看得惯傅晓丽,每次上她时都会掐着她的脖子虐待她,以至于傅嘉常常能在夜里听到傅晓丽的悲鸣。
在这个男人身边,傅晓丽不敢偷吃,做家务也任劳任怨,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男人为了看牢她,整日将她带在身边,还让她也参与他的非法买卖。两人都很少在家,所以傅嘉早早学会了照顾自己。
三年后,小混混被判刑了。傅晓丽常年被他虐待,积累了一身伤疤,却在警察来抓人时跪下来为他求情。
不过,她的眼泪似乎没有白费,男人袒护了她,让她只跟着进去蹲了一个月。
出来后,另一个混混收留了她。这个男人比前两个还要糟糕,因为他有毒瘾,连带着傅晓丽也染上了这个毛病。
开始吸毒后,傅晓丽迅速地衰老、憔悴,像具尸体一样窝在房间里吞云吐雾。她没一点j-i,ng神,哪怕是z_u_o爱的时候也没j-i,ng神,气得男人大骂她“死猪”。
傅嘉对这一段的记忆很模糊,应该是他成长过程中逼迫自己忘记的。他只记得某一天早上,傅晓丽突然就不见了,他找了她很久,怎么找也找不到。
他没有难过,一滴眼泪也没掉,迅速习惯了流浪生活,直到林庆将他带回林家。
从地狱走到牢笼,没什么好,也没什么不好。
但如果他能自由选择,他甘愿选没有傅晓丽的后者。
“你别再来找我。”
六中的校门前,傅嘉冷冷地看着傅晓丽,甩开了她的手,“我早就跟你没关系了。”
傅晓丽捂住被甩开的手,轻轻叹了口气:“你别这样,我们谈谈吧,好不好?”
“我和你没什么要谈的。”傅嘉打心底厌弃她,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更别提和她“谈谈”。
傅晓丽转了转眼珠,焦躁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说:“你……你都不好奇妈妈是出来的吗?还有,妈妈是怎么找到你的,你不想知道吗?你现在,过得很好,你很好,妈妈也……妈妈也有人愿意帮忙……”
她的话又乱又没逻辑,断断续续地说不清楚,但其中透露出的意思却让傅嘉后背发寒。
她对他的生活有多了解,才可以断言他“过得很好”?
傅嘉勉强冷静下来,说:“我可以和你谈谈,但是以后你都不要再来找我了。”
傅晓丽摸着泛白的长发,微微笑了。
傅嘉不想被同学看到他的傅晓丽待在一起,就提出要和她去远离六中的地方交谈。
傅晓丽对此没意见,在中心街区选了一家高档咖啡厅,娴熟地点单。
傅晓丽向来如此。无论过着多么穷困潦倒的日子,她也记得好日子该怎么过。
“你爸爸就爱喝这里的咖啡。”落座后,傅晓丽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关于林庆的,“我第一次和你爸爸说上话就是在这里,我在酒会上见过他后,就四处托人打听他的喜好,好不容易才在这里跟他说上话……”
傅嘉盯着桌面,脸色有些发白。
“你从你爸爸家里搬出来了对吗?”傅晓丽怜惜地望着他,“可怜你受委屈了,一定是那个姓陆的女人欺负了你,你才搬出来的,对不对?”
“别说了。”傅嘉皱着眉头,说,“你只想知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傅晓丽快活地笑了笑:“可是妈妈想先让你知道我这十年受了多少苦,怎么办啊?”
傅嘉沉默地握紧手,指甲深深掐进手心里。
“我知道你恨我……但是当年妈妈不是故意抛下你的。如果我要抛弃你,为什么还要带着你过那么多年苦日子?”傅晓丽说着,不停用手摸着自己的头发,频率快得有些神经质,“是陆婉卿,是她把我抓走的……她把我抓到一个偏僻的山区,关在黑房间里不让我出来。有人看管我,还有人每天都用仪器电我,电得我好痛啊,好几次我都觉得自己要死了。我吵着闹着要报警,那人就告诉我,是陆婉卿出钱让我来这里治毒瘾的……哈,治毒瘾……”
傅晓丽发起抖来,表情似笑似哭,透露出一股不正常的病态。
傅嘉看着她,情不自禁地跟着发起抖来。他不同情傅晓丽,只觉得她可怕。
“你能想象吗?妈妈被关在一个不足六平米的地方整整十年,我下跪求看守,给他舔鞋,他才肯放我出去一次,还像拴狗狗一样用链子栓着我。那些护士每天都电我,电得我晕过去后,就用水把我泼醒,我好想自杀,可他们不准我自杀,如果我敢动手,他们能有一万种方法救活我,也有一万种方法折磨我……”傅晓丽的眼中盈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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