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再怎么不学无术,作为世家官员之后,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为了将来当官,不管官大官小,总是要当官的。
然而现在人生的目标没了啊!
一时之间颇有几个当场痛哭流涕的,对比起来张奭倒是好一些,他没哭,就是整个人都麻木了而已,坐在那里仿佛一座雕像。
宋瑶和苗晋卿两个人对视一眼,直接跪下说道:“臣有罪!”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啥都别说了,请罪吧。
甚至连李林甫都跪下说道:“臣有罪。”
张倚只好拉着儿子跪了下来,一时之间大殿之上除了高力士李倓和王祭酒,其他人都呼啦啦跪了一地。
李隆基原本是开心的,无论是谁,在发现自家子孙是同辈之中最优秀的那个,都会十分骄傲。
然而这一份高兴还没能维持多久,就被这些人请罪给破坏了。
李隆基这才想起来,他们把这些人喊过来是为了查铨选舞弊案的。
而实际上铨选也是真的存在舞弊,他脸色一沉,冷哼一声说道:“此事与哥奴关联不大,但因哥奴放权太过,便罚半年俸禄吧。”
李林甫心中颇松了口气低头说道:“谢圣人。”
李隆基环视一周说道:“其他人,交由三省酌情处理!”
张倚身体一抖,刚刚李隆基亲自罚李林甫,就是将他摘了出去,而他们交给三省处理,那么就是要走正经流程。
《唐律疏议》之中对于舞弊这种事情的判法都有提及,看来这一次他们是谁都 不能幸免了。
李倓见大殿之上一片愁云惨淡,开口说道:“阿爹,刚刚儿子一时年少气盛,所以与诸位同窗赌上一次,然而如今想来却有些不妥,正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因一次对赌就断送他人前程,此事想来我也有些于心不安,不如这样……这些人日后若是能够正经通过铨选,依旧录取,若是不能,便不许出仕,也不许被举荐如何?”
李隆基本来也有些纠结,刚刚那个赌没有人觉得李倓能赢,当时李隆基都已经做好准备,就算李倓要自贬为郡王,他也要将封户补给李倓。
实封在那里,李倓的待遇也就不会下降太多,除了某些地方不如亲王之外,倒也不会让他太难受。
然而谁也没想到李倓在这么能打,赢了也让人头疼,这些学子颇有一些家世不错的。
李隆基不担心他们不能当官,只担心李倓一下子得罪这么多人,日后怕是要难过。
不过没想到李倓倒也不傻,没有说赌约作废,但是从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来说,这个赌约其实也的确没有严格执行。
众学子真的以为自己此生无望,没想到峰回路转,居然还有能够出仕的一天。
至于要求读书,说实话,经历过被同龄……不,是比他们还小的人被吊打之后,他们基本上大部分都已经幡然醒悟。
李倓作为赌约的另外一方主动提出了这种方式,李隆基自然会同意,他点头说道:“就按照三十一郎所说,你们可都听清楚了?”
众学子全都感激涕零,最后互相搀扶着走了出去——毕竟经历了这一天的大起大落,心里的疲惫比生理上的疲惫更加磨人。
不过他们临走之前,都感激地看了一眼李倓,也不记恨李倓吊打他们这件事。
当然严格说起来也没办法记恨,当相差太多的时候,除了仰望着别人的背影叹服,似乎也没什么其他情绪。
该走的都走了,李倓也是松了口气。
然后他就后悔为什么没跟着大家一起走,因为李隆基开启了他的蓝猫淘气三千问模式,李倓听着李隆基问他都是在哪里看的书,怎么背的,是不是能过目不忘,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他要是能过目不忘就好了,还用得着天天看书吗?
人家不去国子学就相当于毕业了,看书不再是为了应付考试,而是为了充实自己,只有他苦逼兮兮的,仿佛高三学生一样,天天看天天背。
有点业余时间全特么贡献给阅读系统了,更坑爹的是他自己学习还不涨师徒值,哪儿说理去。
眼见着李隆基甚至开始探讨他的学习方法,想要让其他皇子皇孙也学习一下,李倓连忙转移话题:“阿爹,其实今天我也不是真的冲动,而是现在有些世家和贵族子弟真的不行,您还记不记得朱邪狸?”
李隆基注意力从研究学习方法上移开,转头看着李倓问道:“朱邪狸?永寿郡王的儿子?怎么了?”
他现在听到朱邪两个字就想起朱邪尽忠,虽然朱邪尽忠已经死了,但他还是不开心。
李倓说道:“上次朱邪狸跟国子学其他学生起冲突,因为什么?不就是文武都比不过人家吗?说起来都嘲讽人家是蛮夷,然而不是我说,人家这个蛮夷比他们刻苦用功多了,无论旬考还是大考,他们都考不过人家,这真的不行。”
李隆基一听就回想起了上次那件事情,不由得问道:“都考不过?你的侄子们也不行?”
李倓愣了一下,想了想现在这个他的侄子们应该指的是当初的兄弟和堂兄弟。
他沉默了一下说道:“也……也不如。”
于是李隆基生气了,他觉得自己家孩子考不过别人肯定是没用功,至于天资……他才不会承认自己的子孙天资不够好。
李倓眼看着李隆基又开始想办法督促自家儿孙认真读书,就不由得有些愧疚。
觉得怪对不起大家的,因为他一个人,把整个皇室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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