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顾返摸了摸门把手,也不是不能硬开,怕小朋友直接暴怒,他慢慢坐下来,在这扇乳白色的小门跟一面墙之间,随意坐着,一直手臂撑住侧脸,琢磨问题。
感觉被判了死刑一样,心里空落落的,时不时就冒出一个恐怖的想法,她会不会忽然开门说,陈顾返,别结婚了也别处了,你回去吧。
这多要命。
正想着,腰上抵住一个东西,他自觉反手一握,这种意识不得不让人赞服。可沈老先生却在他握过来时,将拐杖一抽再一压,不相上下,谁也没讨到便宜。
短暂的一个交手,不等抬头他就倏地起身,恭敬开口叫人,老先生不自然凑过去,欲言又止几次,终于问,“还生气呢?”
陈顾返视线望着门框就没挪开,点了两次头。
“那……哄哄,哄哄。”
沈老先生目光转了一圈,拍拍他的肩膀,径自敲着拐杖下楼,要不是自己多耽误了他好几天,就凭赵约办这事,压根不能给他机会。
“小尔。”陈顾返反身靠在门上,屈起一条退,双手都插在风衣口袋里,下巴有点低,声音从喉咙里出来时便略微沉重。
这时候,门锁响动了。
他手肘撑一下门面,起身。
下一刻,这个小朋友就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穿戴整齐。
“干什么去?”
沈与尔抬起右手,压低黑色马术帽的帽檐,想了想,还是跟他讲:“去上海。”嗯……礼貌地交代一声。
她侧开他的手臂,开始往外走。
立刻,腰就被这个人从后面拦住,他的脸贴过来,又说,“我跟你一起。”
“你别——跟着我。”
“不行。”
沈与尔步子很快,几乎是小跑着下了楼梯,小片刻便已经急匆匆走在小区的马路上。约莫半分钟,陈顾返轻松追过来,手臂绕过她的脖子,让她不得不靠在自己怀里。
他将手机摆在她眼前。
“机票订好了,14点35分,现在我开车过去时间正好,那边的酒店订在了h大旁边……”
沈与尔猝然回头盯住他,他恰巧将一整个行程的最后一个字讲完,仿佛知道她要做什么,直接到位。
“跟我一起去拿车还是在这儿等我?”
她考虑了一下,陈顾返就安静地等着她,仿佛她要不表态,就会一直等下去一样。他的呼吸将她额前绒绒的几根头发吹得一晃一晃,额头很痒,她用食指关节揉了揉。
“等你……吧。”最后,她怏怏地低头说。
他好像笑了,“乖一点别跑。”
临上飞机,手机在口袋里响了一声,一条微信进来,沈与尔点开,是林丘的语音,挺担心地问刚回来怎么就没在家,有没有出什么事。她见登机还有段时间,就找了个空椅子坐下来,回复她。
接着两个人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忽然想起什么,沈与尔好奇问:赵约最近有没有做什么?
她秒回:放心绝对作不了,被他小舅舅关起来了。
候机厅里人不多,从熙熙攘攘的人声里,这条语音夹杂在里面还是清晰可辨,沈与尔余光瞥一眼旁边,作势就要将声音调小。
陈顾返的手伸了过来,按住她的,她目光望过去,跟他对视。
“不用。”他低低道,“没什么可避讳的,我直接跟你讲都行。”略微停顿,他接着往下说,“我给他禁足了,就在上次那间有家法的屋子,什么都没有,每天抄书,偶尔放风去后面院子种菜,就这样。”
抄书——种地——再抄书。
“多……久?”天!了解这家伙的都知道,这可比让他死一死还要难受。
“看心情,跟他的态度。”
沈与尔若有所思点点头,这下他惨了。这么想着,不禁就开始忧虑,自己小叔回来,会不会也一怒之下来个禁足。
陈顾返把她垮下去的眉毛提起来,再次适时开口:“你没事。”
有那么几秒钟,她惊讶地半个字都说不出。
“为什么。”缓过神来,她问道。
陈顾返摸她的头,几天来似乎特别喜欢这个动作,像安慰一直炸毛的猫。小片刻,他说:“我跟再阳讲了,你是我老婆,我来管。”
她不吭声了。
下了飞机,沈与尔径直就往出租车那边拐,手臂被扯住,力度挺大,她倒退两步靠回他胸膛,这个人的声音随后而至,“这边。”
他的手指了一个方向,私家车的停车场。
直到陈顾返将一辆suv开上主路,连续超了几辆车,她才恍然回神,这个人做起事情来,跟变魔术似的。
以他开惯跑车的速度,这段路程,快到根本没用多少时间。
校园里,车轮转得慢了许多,压过潮湿的路面,又穿过一条林荫大道,这辆车缓缓停在一座宿舍楼下,沈与尔见到约来的几个女生。
第一句话,她便开门见山,“你们好,我是沈双翼的姐姐,她有没有给你们透过口风去了哪里?”
刚回到家里,一个人生闷气的时候,就接到父亲的电话,手机那边女人凄凄惨惨的哭声听得分明,而父亲似乎也有点失态。老半天,她才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经过:沈双翼回家呆了没2天就离家出走了。
他们几乎找疯了,打电话就是问问有没有见过她。至于出走的原因,他们总含糊过去。
“当然有啊,我跟你讲……”一个圆脸的女孩说道。
只半句,这个女孩的话就被旁边高个子的同伴打断,她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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