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沈玉媱便带着阿平来到了正厅,沈玉娇也不叫他们行礼,只让他们在旁边坐下了。
“我是问了父皇,今日才特地过来的。”沈玉娇这样说道,“若你有什么事情的话,今日大约是最后的机会了。”
沈玉媱把阿平拉到身前来,道:“我母亲这几日一直想找着机会进来看我,却一直没法子,我这辈子辜负母亲颇多,临死了也不想让母亲伤心……唯独这孩子,年岁还小,又一直听话,当初便说了想请你照看一二,如今仍是要这么说……”
沈玉娇看了一眼阿平,他眉目清秀,倒是十分漂亮。
“你仿佛已经算好有今日一样。”沈玉娇叹了一声,“若你有什么话想带给二婶,今日你说了,我便带给她。”
沈玉媱想了一会,道:“便告诉母亲,权当没生过我这个不孝的女儿吧!”
沈玉娇轻叹了一声,点了点头。
沈玉媱道:“我之前见过圣上,求圣上留阿平一条生路,圣上没有答复,但那日的圣旨中又没有提及阿平……可我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沈玉娇道:“既然父皇没有说,那或许就是已经答应你了吧!”
沈玉媱道:“我想让阿平去庙里面出家,这辈子就安安静静在寺庙里面渡过,再不沾染这红尘纷扰权力纷争……可我就快要死了,死了也好,双眼一闭,便什么都不知道了。”顿了顿,她并没有等着沈玉娇说话,又道,“那日我说要告诉你一件关于你母亲的事情,今日便告诉你吧!你母亲的病当初就是老太太下的药,后来病死也是老太太指使大太太动的手。那天我去老太太屋子里面时候,在外头听她亲口对大太太说的。那会儿都没有旁人在,这么多年也没人提起过,想来只有老太太大太太还有我知道了。老太太现在已经死了,可大太太还在,娇娇,这件事情我并不是想故意瞒着你。那个时候我压根儿没觉得是什么大事,所以都没想过要说,到后来我和你的关系那样尴尬,那些年我又骄傲自大,也没想着要说,最后便只能用这事情来换阿平的安泰……想一想,我自己都觉得羞愧极了。”
沈玉娇已经愣住,脑子里面一片嗡嗡,几乎都要听不清沈玉媱在说什么了。
她说宋乔儿的病是因为周氏?死也是因为周氏?
她怎么不知道?为什么从来没有人提过?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沈玉媱还想说什么,却看到沈玉娇面如白纸,目光涣散,急忙起身上前去掐了她的虎口让她回过神来。
“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人说起过?”沈玉娇勉强回神,茫茫然看向沈玉媱,声音嘶哑。
“我……我不知道。”沈玉媱低下了头。
沈玉娇盯紧了她,问道:“那么你为什么之前从来不说?”
沈玉媱闭了闭眼睛,道:“或许……或许你不知道会比较好?”
“如果是你的母亲被人害死了,然后我明明知道,却瞒着你十余年,你会觉得是我对你好?”沈玉娇倏地站了起来,快速在厅中来回走了几步,又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你明明可以早早告诉我,就算你不用这件事情作为砝码,我仍然会为你照看阿平!”
沈玉媱嚅嗫了一会儿,没有说出话来。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或许是因为太激动,她的手微微发抖,就连声音都有些飘忽,“除了你,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除了周氏。”
沈玉媱只摇头,道:“我也不过比你大一点……当年我听到还记下来……已经是很意外了。”
“好一个意外!”沈玉娇颤声笑道,却再也忍不住把手边博古架上的花瓶给摔了出去,眼眶微红,仿佛再也按捺不住胸中怒火。
阿平被吓得缩回到了沈玉媱的身后,拽住了她的衣袖,不敢吭声。
沈玉媱回身安抚了阿平,却也不知要说什么才好,她是没有想到沈玉娇会是这样反应的——在她的设想中,沈玉娇应该会很乐意知道这么一个隐蔽的消息,然后直接去对付周氏也好其他人也好,然后她的阿平就会得到沈玉娇的照看。
而沈玉娇扔了一个花瓶,又独自站了许久,才慢慢平复下来。
她转身看向沈玉媱,又冷漠的看了一眼阿平,道:“你的想法和请求我会告诉父皇,至于最后会怎样,父皇和母后会有决断。”
沈玉媱抿了抿嘴唇,上前了一步,温声道:“那在这里就多谢娇娇。”
沈玉娇没有理会她,甚至再没有多说一句话,便往外走去了。
出了齐王府,沈玉娇憋着一口气上了马车,便让人往安乐侯府去。可到了安乐侯府的门口,她又冷静了下来,命马车回转陈王府。
到了陈王府,她便找了戴嬷嬷来,让她去一趟宋国公府,问一问当年宋乔儿的病情,然后又让人去给沈清府上递帖子,准备亲自去拜访姚夫人。
若是宋乔儿的病有蹊跷,那么姚夫人不可能一无所知。她现在自然不能打草惊蛇直接去问周贞娘了,她要做的,是先把证据都拿到手,最后用这些证据去要周贞娘的命。
很快姚夫人就回了帖子说随时可拜访,沈玉娇换了一身衣裳,便出府往沈清府上去了。
进去了相府,沈玉娇便看到姚夫人迎在二门处,脸上还带着几分笑。
“要过来便直接来好了,还下什么帖子?”姚夫人温和的笑道,“我左右都是在家中的,你随时过来,我都在。再说了咱们也能算是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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