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因为她病了所以才想着一起缠绵病榻,而是洛君承为了骗她同情心同时掩盖他身体真相的说辞。而他早知道自己身体许会扛不住在塞外风沙侵体,才不带她来的。
墨廿雪心弦松动之后,这个喷嚏是无论如何忍不住了,“阿嚏——”
里边几人霍然一惊,面面相觑一眼后,起身要寻外边人,墨廿雪借着轻盈的轻功跳出老远,她气冲冲地要找洛君承算账。
盲人似的横冲直撞,瞎抓了一个士兵,凶恶地问:“你们太子呢?”
营中现在唯一的女人就是墨廿雪,所以即便只是个守门的,也知道此刻这凶悍如泼妇的女人是谁。那人支支吾吾,为了不出卖萌萌的小包子太子,便装了哑巴。
“合着你们就这么点地方,你不说我也找得到,”墨廿雪松开他的衣领子,“我定要将那小家伙摁在地上打屁股!”
“这、这可使不得!”守门的小兵吓了一跳,瞪着眼木讷地说道,“你、你是南幽的公主,焉能、焉能打我们北夜的太子?”
墨廿雪冷笑,“我打不得,便叫他三哥帮我出气!”
墨廿雪气急过后,找的第二个人是军营里最德高望重的军医,劈头盖脸地一通逼问下去,岂料那军医也做了哑巴,硬是岿然不动接受唾沫洗礼,也不肯透露一丝。
他的营帐里药香味浓郁,有一味的香味极为独特,墨廿雪虽然没有洛玉书那样灵敏无双的鼻子,也大约嗅得出这是一种珍稀的药材。她在南幽的御药房里给温如初翻箱倒柜地找药时曾寻到过,南幽的那个老御医也是对她暴殄天物而无奈悲叹,她也猜得到,这是一味珍贵的药。
大凡珍贵的药材,泰半是用来医治疑难杂症的,在墨廿雪的世界里一直存在着这样一个认知。于是把“真相”压在心底,悲愁万状地走了开去。
“朝歌病得很严重。难道,洛君承是知道他快不行了,所以才拉着我见他最后一面?”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为心里有这种不吉利的想法而狠狠唾弃自己,试着将心里头那点不安和罪恶感抹去,然而却抹不去。
洛朝歌梳洗完毕后,晨光熹微时分,他苍白的脸色有了一分好转,正要出帐,却见墨廿雪端着一盘棋笑吟吟地走来,姝影轩丽,宛如灼灼朝霞,他绽了绽唇道:“哪里来的棋?”
“问人借的。”墨廿雪俏皮地眨眼,不待他说话,已将棋盘摆在了案头,弯着腰摆弄着边说道,“洛朝歌书画双绝,也不知道棋艺如何,左右现在没什么要事,我想和你切磋一下。”
“那好。”他微微一笑,就着猩红小几施然落座。
墨廿雪与他对面相坐,玉手执着白子,却在暗中观摩他的脸色,比昨晚见时红润了些许,她心下稍安。紧跟着落子铿然,黑白局面瞬间盘踞成卧龙交错。
“廿儿,柚子做得不对,你不该来这儿。”
他下棋有点不专心,墨廿雪却全力厮杀,得空了才回一句,“有人说了要娶我的,他纵然是死了,我也要带着他的尸骨回去同我成亲。”
这么狠的话,还真是她的风格。
洛朝歌摇头失笑,“我不会死。”
“天意难测。”墨廿雪冷着脸将一片黑子捡入手中,他冷静地看着她,却依旧不骄不躁,从容地继续落子,墨廿雪一点也没有占尽上风的快感,反而有点烦躁,“我向南幽的父老乡亲保证过,肯定把你拐回去,要不然我多丢面子!”
“公主还记得抓花生的游戏吗?”说到旧事,墨廿雪有点不自然的尴尬,脸皮又薄起来了,略微一红,他淡笑道,“廿儿看来也很喜欢赌这种游戏。那现在不如拿这局作赌,你若赢了,我去你们南幽当驸马,我若赢了,你做我的靖王妃?”
墨廿雪看着场面上零落稀拉的几片黑子,惨不忍睹的局面,她目测自己赢定了,“好。”
然而事实证明,即便只有寥寥几颗子,北夜的三殿下也能力挽狂澜,下到最后,墨廿雪竟是惨败。她不甘恨恼地趴在棋盘上搅乱了一盘黑白子。
洛朝歌觉得有点好笑,“你知道么,我师父三十年前时,已经是天下闻名的棋局圣手了,时经多年未尝一败。后来觉得高处不胜寒,他一个人独孤求败甚是没趣,才避入了深山。”
“所以?”墨廿雪恹恹的。
“所以,我十五岁以后,他便再也没有赢过我。”
“……”
墨廿雪在想什么?她什么都没有想!
好吧,她想的是,若是方儒知道,天下最有名的两大才子都曾在他门下读书,该是会很骄傲吧?若是以后事了了太平了,她一定要将她这个未来的夫婿拉到方儒跟前嘚瑟一把。估计从目不识丁的沈阙到谈笑鸿儒的洛朝歌,这心里落差不会比她小的。
她趴在棋盘上,看着他细致地将棋子分拨装好,玉白修长的手指,光如白瓷的肌肤,令人想不心生邪念都难。
她不由一叹,“沈玉白,人如其名。”
他手指一僵,垂了垂眼皮道,“我不是沈玉白。”
想到他不会弹琴,墨廿雪笑露贝齿,“洛弦寂,还是人如其名。哈哈。”
“嗯,关于我不会弹琴这件事,你可以尽情嘲笑一辈子。”他乜斜了她一眼。自然他的心里不是很好受的,他有那么多优点,为什么她老捡着他的短板说呢?
“要不,我教你弹?”墨廿雪为表安慰,还握住了他的手。
“不用,我怕入了歪门邪道。”他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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