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绝珩有些为难地犹豫了一下:“可是……”
她还没来得及说完,赵绩理就解开了安全椅带,朝她扑了过来。
赵绩理仰着脸,眼底倒映出纤长的睫毛和秦绝珩的身影,有星辰一样的微光在闪烁,带着乞求意味。
“我想看嘛,买一点、买一点好不好?珩姨姨,好不好?”她拉着秦绝珩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颊上,万分乖巧地蹭了蹭,稚嫩的语调带着跳跃的音色,半个身子都滚进了秦绝珩怀里。
听这个语气,秦绝珩就知道她是在耍赖撒娇了。
这个孩子聪明又狡猾,一年来察觉到了自己的软肋,知道自己最受不住她撒娇,就把这一招当做了杀手锏。
秦绝珩向来是无法拒绝赵绩理撒娇的。
曾经她也最讨厌别人在自己面前耍赖哀求,但不知为何面对着赵绩理,秦绝珩却能感到一股束手无策的慌乱,恨不得她所有的一切、一切最好的全都给了眼前这个娇气又狡黠的孩子。
更何况赵绩理的请求与所愿又总是那么微小,总是不多不少正是秦绝珩想要给她的。
秦绝珩来不及去想,这是因为机缘巧合,还是眼前这个孩子太过心思通透。她只来得及想到,她愿意给赵绩理她能给的一切。
“好。”秦绝珩笑着低头,和年幼的赵绩理对视。
“绩理,只要你说要什么,我都给你。”
仿佛是下意识的言语般,秦绝珩低声喃喃着,看着赵绩理眼底的熠熠星光,神思摇曳。
秦绝珩带着赵绩理抱了烟花,驱车上到矮丘顶。
冬季的夜里温度很低,秦绝珩知道赵绩理很怕冷,便将她抱了起来,裹在自己的大衣内。赵绩理缩在秦绝珩炽热的怀抱里,只伸出半个身子,香香软软的,细软黑发在她胸口厮磨,这一幕在秦绝珩眼里,便足有万分可爱。
引线燃尽,跨年夜里,八点空旷的天空早早升起了烟火,迸ji-an四散出绚烂的色彩,又缓缓融于夜色,纷杂的爆破之声不绝于耳。
“你看,” 嘈杂热闹中,秦绝珩凑在赵绩理耳边,声音低而带笑:“那边那朵小小的,就是你。”
她指着那朵升腾起来、娇小的粉色花火,勾了勾赵绩理的手指轻声逗着她。
赵绩理被她呵在耳边的热气逗得笑了起来,指着空中最为耀眼的那朵金色烟火,声音稚嫩:“那这个就是珩姨姨。”
“原来我在绩理眼里这么漂亮呀?”
“嗯!最漂亮!”
“……”
砰鸣声渐渐,赵绩里贴在秦绝珩怀里,听着秦绝珩和烟火怦然交替响起的沉稳心跳,心下既安定又温暖。
秦绝珩看着怀中猫儿一般娇气又温软的孩子,心间也晕开了一片片涟漪。
两人的嬉闹声在风与烟火中模糊,只留下一道色彩斑斓的时光,印镂在了彼此的记忆里。
那是最为温馨、最为单纯的一段回忆,也是最为平和、最为宝贵的一段关系。秦绝珩珍惜着年幼的赵绩理,赵绩理也眷恋着呵护她的秦绝珩。
而一些面对着现实的东西,很快、很快便要开始变味易色。
作者有话要说: 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那一天,秦满在拘留所度过了美妙的一夜(x)
第4章 面团
成长期的孩子,就如同一块柔软的米面团,很轻易就会被破坏,却很难才能够成型。
当秦绝珩终于意识到赵绩理的变化时,赵绩理已经足有十二岁了。
女孩儿发育得早,十二岁的赵绩理已开始抽条,如青竹一般一年要比一年高,模样也愈来愈成型。
在这样的年纪,赵绩理便已足能让秦绝珩瞥见她日后模样的一隅。
必定是妩媚入魂、勾人入骨的模样,尤其是那双眼睛。
赵绩理看人的模样,总像是能将人活活拖入一片暗涌水流、能将人魂魄攫去。
秦绝珩从未见过哪个同她这般大的孩子能有这样的眼睛。
她时常会看着赵绩理出神,在她向自己撒娇时,向自己笑时,也在她对自己任性发脾气时。
无论何时,赵绩理身上都总有种出众而勾人的气质,只要赵绩理肯温声说话,也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不动容。
从各个方面而言,赵绩理都很聪明,也足够狡黠,所以她能够很快察觉秦绝珩对待自己的特殊。于是她所提出的想法与要求,便一次比一次无理,一次比一次荒唐。每当那星光熠熠的眼中盈上稚气与哀求,便算是全然拿捏住了秦绝珩的软处,让她给不出拒绝的理由。
于是随着时间推移,赵绩理在秦绝珩面前,便也愈来愈放纵。她知道自己的特别,也知道秦绝珩总是拿她无可奈何的。
不论秦绝珩因为何事而不快,赵绩理甚至只需要撒个娇,讨个巧,在秦绝珩怀里蹭一蹭,一切便可以就这样过去。
秦绝珩也总是心甘情愿地顺着赵绩理,全然忘了赵绩理还只是个需要被管束的孩子。她自己纵然也被母亲和姐姐们百般娇惯着,却忘了她整整十八年内也曾受过不算宽松的管教。
秦绝珩喜欢着赵绩里的与众不同,喜欢赵绩里与年龄不符的狡黠和聪明。她用尽了全力想要满足她天真或不天真的一切要求,想要将这个孩子狡黠又天真的性情留住。
张扬,狡猾,恣意放纵。当秦绝珩终于注意到,赵绩理已经变得比从前的自己还要任性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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