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朵的能量超乎想像。
“芳芳,你到底在哪里?”墨朵问。
“离你们很远,不过这里挺好的,虽然一切都很简陋,但和孩子们在一起,挺开心的。”
墨朵却担心我:“你总是报喜不报忧的,我还不知道你吗?我都能想像,山里又不是没去过……”
“条件是艰苦,可是对乐乐的身体有好处。他现在就是一个山里孩子了,身体棒棒的。我每周上一次镇上的集市,能买到不少新鲜的果蔬,你要相信我改善生活的能力。”
这一点墨朵是真不担心:“的确,你是能好好收拾生活的人。这一点,我服你。我要是男人,把你娶回家,都什么都不要操心了。”
又说:“到底是偏远的地方呢,要是不习惯,缺什么生活用品,打电话给我,我给你寄去啊。”
我笑了:“别变着法儿要我地址行不?”
墨朵啐我:“呸你,自恋,谁要你地址了,我可没打算去看你,就是怕你漂漂亮亮一个美少女进,熬成老太婆出来,让我以后怎么站你旁边?”
不知怎的,我就想到了李校长,明明也是年岁并不大,可生活条件有限,加之过于操劳,的确憔悴不少。
“放心吧,再辛苦也只呆一年。这转眼已经三个多月过去了呢。”
“冬天了,你那儿冷吗?”墨朵关心地问。
“还行,没我们那边冷,不过乐乐都见到雪山了呢。开心坏了。”
“不管怎样,你要注意身体,到底是出门在外,好担心你不适应。”
“没关系,适应着呢。c市冷吗?有没有下雪?”
“还没,不过新闻说,今年冬天会特别冷,也许下个月的这个时候。就是银装素裹了。”
我有些担心康子歌,却不好意思跟墨朵说。
再三关照墨朵,不要将我的电话号码透露给康子歌,墨朵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了。
第二天,我趁着中午的会议休息时间,带着乐乐上了街。
县城比集镇的确是要繁华不少,竟然真的有牛排店。不过,一进去,我和乐乐都笑了,人家的牛排是炸着吃的。
乐乐是个好脾气的孩子,大概是因为我从来不抱怨,所以他也是如此。也许换个孩子看到不合心意的东西,会发脾气走人,但乐乐不会,他会坦然接受。
虽然是炸着吃,好歹也是牛排,比我们在山里几天才能吃一回肉是要好多了,两个人吃得津津有味,几乎是抹着嘴走的。
在街上问了好几个行人,终于在街角找到一家毛线店。
说起来,如今城里织毛衣的不多了,倒是在这样的县城,街头巷尾还会有毛线店。
而且。居然有貂绒。真是出乎意料。
挑了浅咖啡色,配了针,我要给康子歌织围巾和手套。最冷的冬季,我要用自己的方式“陪”在他身边。
下午,教育局的人找了我,要我将一大包资料带给李校长,说目前国家正积极推动社会公益力量资助贫困地区办学,像阿鲁小学这样条件艰苦的学校。将作为首批推选的扶持对象,而公益资金的主要来源,将由支教的对口城市教育部门募集。
嗯,也就是说。我们阿鲁小学,很有可能会由c市的公益资金投入呢。
一想到我的支教,能让这个破旧不堪的学校重焕生机、能让那些每天跋山涉水来上学的孩子们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我就觉得,自己终于做了一件特别有意义的事。
与那些渴求着知识、渴望着改变命运的孩子们相比,那些纠缠的爱恨、那些光影中的浮华、那些渣男渣女的小心机,都变得微不足道。
回到学校,我住的小平房门口,已经放着一小筐新鲜的蔬菜和一块腊肉。
这一定是哪位学生的家长送来的。
这些纯朴的村民,隔三茬五地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他们对于老师的敬意。他们从不渴求回报,甚至也不会留下名字,过几天我只需将出空的筐子放在小屋门口。自会有人来悄悄地收走。
我用了十天时间,给康子歌织了一条很漂亮的带绞纹的围巾,和一对毛绒绒的手套。
这浅咖啡色,很洋气。我想象着他戴上之后的样子,觉得很配他。
去镇上的时候,我去了趟邮政局,将围巾和手套仔细地包裹好,寄到了c市。
自从我对墨朵暴露了在这边的手机号,她就开始经常性地骚扰我。
比较半夜给我发个短信啦,偶尔跟我通个电话啦,汇报着c市那边发生的各种动向。
有了这个耳目神。我觉得我像个坐镇远处的菩萨,望尽人间繁华的那种。
当然,每回联系的最后,她总是只有一句话:“芳芳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康总一直盯着我。我真的要扛不住了。”
“扛不住也要扛,一直到丰氏被踢出局为止啊。”
墨朵无奈地哀嚎:“饶了我吧,我为什么要当你闺蜜,为什么要当他下属,我根本就是块夹芯板。”
这个墨朵,就会跟我撒娇,还不是看我脾气好。
“有啥小情绪,找刘璃去。”
就像当初康子歌是我的死穴一样,现在,刘璃是墨朵的软肋。
岁末的最后一天晚上,夜空如幕,繁星闪烁。这是城市里久不见的浩瀚。
我望着天上的星星。想起同一夜空下,千里之外的康子歌头顶,也是同一片星空,不由心潮澎湃。
电话响起。是墨朵。
“新年快乐,亲爱的涂老师。”
“新年快乐,亲爱的方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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