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丰的眸中飞也似的闪过些许情绪,最终却又没入眼底那片滔天业火之中。他抽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些什么,又凭空喊了一声:
“秦知。”
秦知不知从何处现身,跪到秦丰面前,低着头等着他的吩咐。
秦丰把那张纸递给他,与他道:
“找准机会,把东西交给赵刚。”
他一直以来没有把自己苦心经营的御史台卷入这场风云之中,人都道他心中还是有情有义。实则不然,不过是为流韵留一跳后路罢了。
御史台那些傻子们,虽不能帮着流韵出人头地富贵荣华,护他一生却足以。
他秦丰,就是这么处处算计,哪怕自己身侧亲近的都不放过。
此生,他欠了苏锦,欠了周语,到头来还要再欠流韵。
秦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是杀伐果决的那人,仿佛任何的牵绊都不能使他停住脚步。
大致的事情都已经吩咐好了,该行动的也都行动起来。秦丰在皇城内按兵不动地等了数日,未收到任何可喜的消息后,才决定自己亲自动手。
他委实小瞧了那只老狐狸了,竟能躲过那么多次刺杀。
秦丰写信了告知接应的人,那晚他会到黎战落榻之地。
收到自家主子的来信时,一众人起初还是不信的。这皇城离边境如此之远,主子早上还要上早朝,这晚上说来就来,怎么可能?但到底是主子的吩咐,下人们好好做就是了。即便是不信,众人还是做好了准备,等着秦丰到后去干大事。
到了那夜丑时,大家都以为主子不会来了时,这门外悠悠地走来一人。
他穿着一身黑衣,头戴了斗笠挡了脸,双手敛在袖中,走得那一派悠闲,仿佛与身俱来与这黑幕融为一体。
眼尖的几个认出了人,心下大骇,来不及多想他如何从皇城走来边境,还在一日之内赶到,赶紧讪讪地跪叩了:
“主子,一切安排妥当。”
秦丰没有摘下斗笠来,今晚的事他露不得面也出不得手。他能做的,无非是给黎战使点绊子,让自己的那群人有机可趁,一刀子捅死那个老不死的。
秦丰被限制了不准杀这里的重要人物,他纵然是恨得牙痒痒都杀不得。
但杀不得并不代表他就什么都不做了,他在前几次夜袭失败将黎战磨得疲劳不堪又放松警惕时,亲自出马。招招式式都不取他要害,而是可劲地给他制造伤口延迟他的动作,让自己手下的人去攻击他的要害。
黎战再如何有能耐,也不过是跟皇帝差不多年纪的一个老头子。他能力再强,也敌不过这么多双手脚,以及岁月的侵蚀。
秦丰带人与他战到天明,才制住黎战,让他不得动弹。
黎战的头被人压着抵在地上,此刻恰恰好能看清那身手鬼魅的黑衣人斗笠下的面容,不由得大吃一惊:
“秦丰!居然是你!你不怕……”
黎战依旧企图拿着纲常lún_lǐ朝纲律法去压秦丰,殊不知那些个玩意儿秦丰早就抛到了脑后。
他懒得听黎战多言,冷冷地瞧了他一眼,只道:
“宰了。”
简明扼要,狠辣果决。
黎战那剩下未说完的话,自然是都被迫咽进了他的肚子里,再无人能知晓。
拎着黎战的头颅,秦丰不知怎得心下有些烦躁。这心头大患除了,与贤王上位少了一大阻力,本是该高兴的事情,可近些日子来,他分明是连该如何高兴都忘记了。
秦丰心里更加难挨起来,他提着黎战的头颅,丢到升起的火堆里,瞧着他化成烟灰散了,才回秦府去。
他本该好好折磨黎战,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哪能叫他死的这般轻松。
但夜长梦多,谁知道黎战活着一日这朝局会如何变化
也只能委屈了周语了。
------------------------------------------------------------------------------
黎战死在路中的消息传到皇城,皇帝与太子皆是大骇。
秦丰果真狠到这般程度,前几日还威胁,今日就是死讯。而且丝毫不顾及自己是否会被人怀疑,是否会落人口舌。
他的名声本就差,也不在乎继续差下去就是了。
而他此举,让那些原本对他心存不满的人更加怯他,不敢当面站出来与他作对。
秦丰甚至还在朝堂上,装模作样地哀悼了一下黎战:
“黎大人的暴毙,实在是叫人措手不及。皇上保重身体才是,切莫过度忧心了,可别与贤王似的,忧心过度,又加重了病情。”
皇帝听到秦丰的话,气得恨不得一口老血喷死他。得,不但损失了黎战这员大将,还给贤王加重病情拖延时间了。
实在是得不偿失!
当初就不该让黎战去!
可惜这世上,永远没有当初。
太子更是在听到黎战死讯的那刻就面色惨白,知道自己大势已去,身子摇摇晃晃差点就站不稳脚。
秦丰就那么冷眼看着那父子两惶惶如瓮中之鳖,就等猎人前来相捉。
------------------------------------------------------------------------------------
九月初,皇族围猎,百官随行。
皇帝这些日子对秦丰愈发防备起来,连围猎这样的事情都是亲力亲为,不敢假借他人之手。
防备一个臣子到了如此境地,这皇帝做的也算是完了。
到了围猎那日,贤王带着兵马按期返回皇城,直奔猎场,竟
喜欢还愿录请大家收藏:(m.52blshu.com),久久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