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得好笑。这男儿的心,也是海底的针。往日里,见她为这求子一事犯愁,总是不停地宽她的心,说甚么要不要都无妨,如今,一旦成真,还不是,不觉就露了真正心思。
不过,终是喜悦压过了腹诽,抬袖抹了抹眼角,伸手去将那头颅拨拉起来,脸对脸,鼻碰鼻,冲着他娇声嗔道:
“傻样!刚刚诊出的喜脉,哪能听得出什么动静?”
“要不,这仗我不打了,现在就回家去,陪着你生孩儿。”那呆子眉眼闪动,柔柔的看着她,消受着她的嗔骂,竟又吐出些痴话来。
明知是戏言,却让她如饮醴泉,索性朱唇一递,主动吻了上去。盖因那些痴话,她不想再听,听多了,心痛。
她一主动撩拨,那儿郎,便只有魂销色授的份。禁不住一个急促气喘,先别开头去,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再重新将她揽过去,四唇紧触,撬了银牙贝齿,两舌相戏,交颈缠肢,将那心中的喷薄狠劲,尽数使了出来。
倒得后来,索性一把将她抱起来,搁在腿上,一边继续亲吻,一边大掌搂住细细腰身,使力搓揉,像是要将她揉成一滩水,吞进肚腹里,才肯罢休。
最要命的是,本也无甚过激,那人却是肆无忌惮地,溢出些闷吼抽气,在这光天化日下,郊野荒亭里,茂林树隙间,依稀回荡,听来有些荒唐,亦有些狂野。
想来是晾了数日,又从昨夜等至今日,满腔的哀怨,全身的难耐,被她这一激,慌得要命。
可她却矜持得很,脑中还绷了一根弦,坡下路边,还一群人马还候着呢。相隔不远,密林亦有隙。且腹中有孕,怕是要克制些才行。
只差将她拆了吃下,那人却突然主动停了下来,垂头于她肩上,兀自叹气平息:
“差点忘了我们的孩儿了。”
说完,在她领口间,深深吸了几口,终是将她提抱了,往身边一放,便起身站起来。
夜云熙抢在他跨步离开之前,突然伸手拉住他,仰面说到:
“阿墨,要不……我用手吧,用嘴也行。”
她亦惊讶于自己的嘴贱,不知不觉,在他面前,为他而虑,她已经是彻底没了底线,什么都说得出,什么都做得出了。
那人听得一僵,一声轻笑,转身过来,满脸的不相信,低头追问她:
“真的?”
“嗯,我做得来的。”她认真地点头,答得响当当。同时拉着他的手,将他牵到身前来,贴她站着,纤手翻飞,想要解他甲衣。
凤玄墨一把捉了那双乱来的小手,笑得难忍,索性蹲身跪地,仰头看着她,将柔荑搁在唇边,吹着热气,说他的期许:
“那还是留个念想吧……等我回来,公主可不能食言。”
“……”夜云熙不答,只水朦着双目,瞧着那清俊又暧昧的笑颜,跟着抿嘴笑。心中却犹如风沙渐起,磨砺得紧疼。这承诺,如何作得出?等他回来,她不食言,可是,他却未必,还想要。
心中起乱,突然来了个疯狂念头。便抽回手,低头去解自己腰间的封缠。那人不知她要做什么,一双深眸,就那般将她直直盯着,看得……贪婪。
去了腰封,半敞了外裳,反着探手进去,解了肩背上的心衣系带,将那水色丝缎的寸缕小衣扯下来,揉成一团,直往他领口间塞。
一边胡乱地塞,一边带些狠意地叮嘱:
“你将这小衣贴身带着,就像将我带着一样,好不好?”
“嗯,我日日夜夜都将它贴在心上放着,就像将你贴在心上带着一般。”凤玄墨笑得更浓,似乎亦觉得她这主意,绝妙。接过她的话,说得更直白,亦接过那锦团小衣,放在鼻间深嗅了一口,才往心间塞进去,藏好。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丢!”她也豁出去了,柳眉一凝,加重了语气强调。那心衣,就像真的沾染了她的心魂,让她能贴在他心上,随他一路远去。
“只要我还有一丝气,就将它捧在心间藏着,丢不了。”那人见她凝色,赶紧表态。
“呸,别说丧气话。”她听得晦气,便唾了一声,又不禁开始唠叨:
“你是大将军,凡事多让别人分担,不要总是亲力亲为,疲乏过度,不可将自己置于险境,亦不可断念轻生,性命最重要。”那征伐,胜败与否,她已经无所寄望,她只求他,平安归来。
“嗯……”凤玄墨仰面望着她,听得受用,便傻傻地笑,痴痴地应。
“你……每天都要想我。”夜云熙看着那呆呆的模样,心中有些无望的期许,忍不住戚戚地道出来:
“每天都要想我的样子,我的声音,我的气息……要跟做功课一样,一天都不能偷懒。”
“好……”那人又笑着应她,似乎觉得理所当然,眼神流转,宠溺无边。
“我一个人在家里,害怕,你要早点回来。”
“好……”
“你也不要担心我,我会好生照顾自己,还有孩儿……这段时间,我就回宫里去住,战事消息要灵通些,凡事亦有陛下照应。”
说到此处,那口是心非的难受,独自承担的委屈,终于奔涌而出。索性胡乱充着离愁别绪,任由那眼泪,一片一片地泼洒出来。
第四卷 画锦堂 第一百八十四章战地传家书
话说那日离别,夜云熙一个不慎,让眼泪流了出来,却又不愿泄了心中所藏。故而一边收敛,一边倾洒,抽抽搭搭的,哭得隐忍,又难以自制。
凤玄墨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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