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言勉强笑道:“什么叫她的孩子?不是陛下的孩子么?”
“玉言,你还要瞒着朕吗?”宁澄江眼睁睁地看着她,“你明知道是怎么回事——朕不说,不代表朕被蒙在鼓里,梁慕云死前,不是只有你去看过她,朕也去过。”
玉言讶然,“你知道,那你为何……”
“为何不公诸于众?一来,此乃宫中秘闻,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二来,我知道你必然舍不得这孩子死去,不然也不会一心瞒着朕,所以朕也只有依从你的心意,让这个秘密成为永远的秘密。”
他握紧玉言的手,“如今皇后已逝,那个侍卫也已成为枯骨,玉言,朕会把平意当成你和朕的骨肉,可是也请你以后不要再把我当做外人,夫妻之间是无需设防的,不是么?”
“夫妻?”玉言细细品咂着这句话。
“对,不仅是实际上的,也会是名份上的。”宁澄江揽住她的肩,“朕很早以前就跟你说过,朕要让你成为站在朕身边的人,现在机会来了。”
玉言自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可是她几乎不敢相信,恍然如在梦中,“可能吗?”
宁澄江的吻细细密密地落在她额上,“不是可能,是一定会。朕所属意的皇后人选,从来都只有你一个人。”
他见玉言仍有些恍惚,索性牵起她的手,“朕,你,还有这两个孩子,将会成为名正言顺的一家子,谁也不能质疑什么,因为确实如此。”
宁澄江已经坐在高座上,而她将成为坐在他身边的人,一起承受众人仰望的目光,如此光明正大、天造地设。她的孩子也将成为嫡子,如此尊贵、如此亲近的子胤。
无数微细的喜悦从心底渐渐漫上来,终于成为宏大的浪涛,玉言感到周身一阵快乐的战栗。她轻轻将纤巧的手指自宁澄江手心里抽离出来,仰面望着他,轻声道:“是,咱们一家子一定会过得很好,但不是这两个孩子,而是三个。澄江,你知道吗?我又有了你的骨肉。”
☆、又一身
御花园风景如旧,玉言和静宜一路分花拂柳,吹着细细的和风,别是一番怡人滋味。只是两人的心境却大不相同,于玉言而言,她虽然经历诸多波折,终于还是如愿走到自己想走的路,而且眼前愈见分明了;至于静宜,她虽然也经过些事,却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明白了,她简直不知道为什么活着,只是无知无觉地活下去,连死亡都找不到理由,如此可幸又可悲。
玉言及时收起眼里的一丝怜悯,微笑看着她道:“你虽说病着,长久关在屋里也不大好,也该出来透透气。”
静宜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嫣红,一双眸子仍晶亮澄澈,“要不是为了陪你,我倒真懒怠出来。”她小心地抚上玉言的腹部,“有三个月了吧?”
“三个多月,快四个月了。”玉言叹道,“这一回也不知是怎么着,格外疲累些,再不出来活动活动筋骨,真怕自己支持不住。”
“你还有两个孩子照顾,加之前些时日料理故皇后的丧仪,难免疲累了些,调理调理就会好的。”静宜略略顿了一顿,“倒是有一桩,听闻古丞相已经在联络前朝大臣,恳请皇上尽快立一位新后。”
“他们倒是性急,”玉言轻笑起来,“他们提出的人选,必然是古贤妃,对么?”
“你知道就好,古丞相到底是两朝老臣,在朝中颇有声望,他一发声,自然应者无数。我父亲倒是有意拉你一把,不过他为人秉性孤介,结交者甚少,未必中用;至于你哥哥……”她踌躇起来。
玉言替她说下去,“我哥哥到底根基浅薄,且家中曾获罪,说来总是不大好听,难免有人忌讳。”
静宜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笑道:“你说得已经很明白了,其实也无需太过忧心,古幼薇资历有限,膝下也无子嗣,纵然成了皇后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况且立后究竟是皇帝的事,没得叫大臣插手的。”她想得很完全,“陛下也就罢了,他对你的心意傻子都看得出来,倒是太后那里你得花点心思,听说贤妃这些日子往宁安宫去得可勤呢!”
玉言叹了一口气,“看来她跟她父亲倒是想到一处去了,罢了,多谢你的提醒,我的确该给太后请安去。”
玉言来到宁安宫,正巧见到古幼薇从殿里出来。她一双眼睛微微眯起,笑容格外天真可爱,“哟,姐姐也来了。”
两人挽手见了礼,古幼薇细细端详她的脸:“姐姐怎么如此憔悴,近来睡得不好吗?”
不待玉言答话,她自己笑起来:“也是,姐姐养着两个孩子,还得顾着腹中那一个,难免忙不过来,不过姐姐,你很快就会轻松下来了。”
看她袅袅离去,文墨朝地上啐了一口,“瞧她那副得意劲儿,真以为自己能当上皇后呢?”
玉言皱起眉头,古幼薇的话亦令她不喜,但其中另有古怪之处,她想表达什么呢?
进了内殿,玉言盈盈屈下身去,“本该早些来给太后请安的,因近日事忙浑忘了,还请太后不要责怪才好。”
太后笑着命她就座,“小事而已,什么怪罪不怪罪的,一家人不必说这样的话。”
一时侍女捧上茶饮,太后忽道:“你来得正好,哀家有一件事同你商量。”
“太后请讲。”玉言停下手中的茶盏。
太后看着她,笑意温煦,“你如今怀着身孕难免辛苦,还有一对婴孩需要照顾,又得料理宫中琐事,难免雪上加霜。哀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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