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舒扭过头来,看了眼舒化,这一次,她没有像以前那样询问他,你是谁。她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然后在男人即将开口劝她喝药的时候,先一步开口:“我不想喝。”总觉得,那个药应该很苦。
舒化一愣。不是因为妖舒这话,而是因为妖舒这平静的口吻。
他总觉得,今日的妖舒,有哪里不一样。
想到昨晚的柔情跟疯狂,舒化实在是不忍心强迫妖舒喝那药。他想了想,便说:“可以不喝药,但你一定要乖乖地吃完早餐。”
妖舒没有拒绝。
两个人坐在一起吃了早餐,舒化便上楼去换了身西装,临走时,妖舒眼尖地看见他将那手枪别在了腰后。妖舒眉头微微地蹙起,她一直目送舒化走出别墅大门,这才收回视线看电视。
这一天晚上,舒化没有回来,只是打了个电话回来,说临时有事,明晚回来。
在佣人的监督下,妖舒早早地睡下了。
次日早晨醒来,身旁并没有人。
妖舒坐在床头,她偏头望着身旁的空位,心里有些诧异。
她走下楼,佣人又端来药。
“我不喝。”妖舒还是坚持不喝药。
佣人露出为难之色,“夫人,喝吧,喝了药,你的身体才会好。”
妖舒不说话,但是也不肯配合佣人的工作。
无奈,佣人只好先将药端了下去。
吃早餐的时候,妖舒也盯着她对面的空位,佣人端上粥,放在妖舒的面前。妖舒手里握着勺子,突然问了句:“他还没有回来吗?”
佣人点点头,“是的,先生昨晚打电话回来交代过,说有事耽搁了,今天晚上会回来。”舒化昨晚打电话来的时候,妖舒已经睡下了。说完,佣人突然瞪大眼睛,“夫人,您还记得昨天的事?”
药水搅动着粥,回了句:“我不能记得?”她记得昨天发生的事,有什么问题吗?
佣人手一抖。
她见鬼了一样跑去客厅,飞快拿起座机,给舒化拨了个电话。
“是我。”舒化的声音很虚弱,好像有气无力的。
佣人激动地手舞足蹈,高喊着说:“先生!夫人今天没有忘记昨天的事!她刚才还问我,你是不是一直没有回来。”
医院病房里,刚去阴曹地府走了一遭,好不容易被医生拉回现实世界的舒化听到这话,整个人神色都变了。“真的?”他刚还虚弱的声音,突然有了力气。就连腰部跟胸口的枪伤,似乎也没有那么痛了。
“是!夫人真的记得昨天的事,我就说这两天夫人有些奇怪,原来是没有再问过我们是谁。”从昨天到现在,妖舒一直没有问过他们到底是谁。这在以前,是很不可平常的。以往,每次睡觉醒来,妖舒都会这么问一遍,然后佣人也会耐心的介绍一遍自己的身份。
可这两天,夫人都没有问过!
舒化突然坐起身子,“我马上回来!”他起身下床,腰间跟胸口的绷带,又溢出血液来。
不顾医院的阻挡,舒化立马赶回了家……
早春三月的天气,太阳温暖。
院子里有一张躺椅,妖舒躺在上面,身穿今年春季最新的时装,沐浴在三月暖阳中。她手里捧着一个手机,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的t台秀,她盯着视屏里张扬桀骜的女人,目光里充斥着一抹向往,跟久违的熟悉。
这就是她么?超级模特,时尚第一人。
她看完自己的t台秀,又找出网上媒体上传的她的结婚现场视频。
她看着视频里,着一身华丽婚纱的女人,与那个儒雅俊秀的男人,在神父的面前交换戒指。妖舒怔怔地听着他们说我愿意,看着他们交换戒指,心里竟然酸酸的。
妖舒关掉视频,眼睛还热热的。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听到动静,妖舒突然抬起头。就看见,站在玉兰树旁的石子路上的男人。那个人穿着昨日的烟灰色西装,脸上仍戴着眼镜。三月的玉兰开了花,浅紫红色的玉兰花开得尽态极妍,男人站在玉兰花下,虚白的脸,一如记忆深处那般温暖。
这属于她一个人的温暖。
妖舒的脑子里,突然跳出许多画面来。
“我是废物!”
“我是废物。”
“我是废物…”
妖舒看见了年轻时的男人。他跪在酒店的走廊通道里,对着一个长相很粗鄙的男人磕了十八个响头,说了十八声:我是废物。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
“那我给你取个名字。”
“就叫妖舒,好不好?”
妖舒…
妖舒望着三十六岁的男人,心里无声的落泪。
那个男人,二十六岁,他站在一片蜡烛的光亮中,对她说:“妖妖,今天你就二十了,以前你生日我都会送给你一个礼物。今年你生日,你可不可以也给我送一个礼物?”
“你要什么礼物?”她懒洋洋地问。
他伸出一只手,食指指尖对着妖舒,“我要你。”
“你二十岁了,我们可以去领证了。”他从烛光里走来,来到她的面前,吻住她的额头,“我爱你啊,所以在法律允许你登记结婚的这一天,我必须向你求婚。”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娶到这个连名字都是他给的女孩子。
妖舒没有拒绝,第二天一大早,他们便去了民政局,领了证。
一眨眼,他们都做了十年的夫妻了。
四年的抵死缠绵,六年的付出与陪伴。
这个男人,果真做到了他曾经所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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