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定国公应是,也不敢玩笑开太过。毕竟可是靖王殿下。不久就带着人退下了。
元瑾醒来的时候,闻到屋子里传来阵阵螃蟹的香味。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陈先生的躺椅上,他在一边看书,桌上摆着煮好的螃蟹,切了一碟细细的嫩姜丝,一小壶香醋,汤的一壶黄酒,这些都是用来配螃蟹的。
元瑾却觉得后颈阵阵生疼,揉了揉,想起方才的事。
朱槙见她的动作,就问她:“头疼?”
元瑾没有说话。
朱槙就放下书看着她,笑了笑问:“生气了?”
元瑾才忍不住问:“不是说好了今日等我,您究竟去哪儿了?”
朱槙道:“没想到你来得这么早,出去转了两圈,回来看到你竟被两个陌生侍卫扣下了。便跟他们说你是来找我的,就把你抱回来了。”
他把煮好的螃蟹推到她面前。“来,吃吧,你带来的。”
元瑾摇了摇头,她现在才不想吃。
她看着门外拉长的日光,又想到了那天藏经阁中发生的事,他惊人的身手和杀人如麻的那种漠然,又想到今天遇到的两个侍卫。
“先生,您当真是个普通幕僚?”她突然问他。
朱槙沉默了片刻,小姑娘不喜欢别人骗她,他也想过是不是要告诉她真实身份。但正是因出了那天的事,朱槙反倒要继续瞒着她。如今他身边危机四伏,很难说清楚有哪些政治势力在博弈,京城中有太多人盯着他了。
知道得太多,介入太深,对她并不好。
她可不像他,身边随时有精兵和暗卫守护。
“我并非普通幕僚。”朱槙坦言说,“我曾经上过战场,也杀过很多人。只是过去的很多事,现在也只是过去罢了。”他微微一顿,“你只需知道,我绝不会害你就是了。”
他说这些话的语气是非常平和的。他的过去像一个个深深的谜团,纠缠着这个人长成这样的骨血,这样的气质。每一部分都相互交融,复杂难分。人的过去便都是如此,无论是疼痛或是喜悦,都是你的骨血肉。
他住在这寺庙中,深居简出,清贫安宁,若不是经历过很多世事的人,应该也做不到这样宁静生活吧。
元瑾就问:“先生似乎是经历过一些不好的事?”
朱槙就笑了笑,看她认真地看着自己,就轻轻说:“人不是,总会经历不好的事的吗。”
元瑾也曾说过这句话。人总会经历不好的事的。没有谁更特别。
所谓众生皆苦。
朱槙看她的表情突然沉寂下去,就喝茶笑了笑:“你还小,以后就不要说这样的话了。”
他拿了一只蟹,拆了蟹腿递给她。“吃吧,凉了便不能吃了。”
元瑾接了蟹腿,看到他开始拆蟹盖了,才回过神来问他:“你给我吃腿,自己吃黄?”
朱槙却道:“蟹黄性寒,你是姑娘家,应该少吃一些。”
元瑾却将他手中的螃蟹夺了过来,朱槙有些错愕,问她:“你的螃蟹,不是带来给我吃的吗?”
“方才等你半天,我后悔了。”元瑾把蟹腿蟹黄都归成自己的,笑道,“先生喝些黄酒就罢了。”
朱槙也笑,伸手便来夺。
元瑾想藏到身后,却很快被他按住手,几乎是搂在怀里,然后夺走了她手里的螃蟹。
男女之间的体力相差太大,更何况她面对的还是个身手极好的精壮男性。元瑾被他按住便不能动,脸色一红,但他已经拿到螃蟹坐了回去,还笑她:“你这点力气,还是不要从男子手里抢东西的好。”
算了,本来就是带来给他吃的。元瑾也不在意,不过除了陈先生的身份问题,她还有别的事想问他。
那天藏经阁出事,婆子告诉他,后来靖王也到寺庙中来了。
陈先生既一直在寺庙中,又直面了那些刺客,应该会见过靖王吧。
她其实很想知道,陈先生是怎么看待靖王的。她自然是了解靖王的手段脾性,但那都是纸上空文,靖王本人是一次也没见过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很想了解这位导致一切发生的人。
元瑾就问他:“先生可知道靖王?”
朱槙正在吃螃蟹,被她问得猝不及防。
在山西,乃至天下,应该没有人不知道他吧。
于是朱槙就顿了顿说:“……知道一点吧。”
元瑾又问他:“那先生觉得靖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朱槙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若问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那真是太复杂了,骂他的赞誉他的,恨到想掘他祖坟的,感激到他到给他修功德祠的,实在是太多。
于是他说:“……应该是个好人吧。”
元瑾就笑了笑。靖王不会是一个好人,坐在这些位置上的人,都不可能是什么好人。
“你问他做什么,你和靖王有什么过节不成?”朱槙也问她。
元瑾道:“昨日定国公府家寿宴,靖王殿下本说要来,我们一行人等了他一个时辰,他都没有出现。所以随便问问罢了。”她说,“一个坐拥山西、西北军权的藩王殿下,却是言而无信了。”
原来昨日定国公府办寿宴,她也去了。
朱槙向后仰靠在椅子上,笑了笑。前日她突然让人来传话,说今日要过来。他只能把今日的事挪到昨天处理。昨日自然不能去了。
那还不是因为她违约了。
“你似乎和定国公府很熟悉。”朱槙问道,“可是定国公府的旁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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