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车子回到了杨浦区西棠的家,赵平津也下了车:“我送你到楼下吧。”
两个人往着大楼的电梯出入口处走去,没走几步,就远远看到楼下等着一个人,见到她走过来,立刻扬了扬手。
赵平津说:“等你的?”
西棠点点头,倪凯伦要求的,谢医生陪她去看他介绍的心理医生。
赵平津脚下一缓,手中的车钥匙忽然捏紧了,刺在掌心一阵冰凉,他的声音却放轻了:“那行,你回去吧。”
西棠走到楼道口回过头,看到那辆黑色的大车,正在车道上加速,转个弯,迅速地消失不见了。
第二天,倪凯伦亲自开车押送,送她去了健身房,送完了她,倪凯伦回公司进了办公室,助理将各个影视公司递给黄西棠的剧本和代言的商业合同送了进来,堆起来跟座小山似的,倪凯伦坐在椅子上,大大地松了口气。
二月份的时候,西棠接了一部剧本写得不错的抗战谍战剧,重新进组拍戏。
这部戏一半的拍摄地在松江车墩,小地主还是怕她孤单,带着媳妇儿子来探过几次班,每次来都搬来了半个酒楼,因此西棠在剧组的人缘不错,偶尔休假一天回家来,也常常在小地主这儿。
那天在小地主的仙居楼吃饭,中途服务生推开门,喊了一声老板。
座中众人回头,看到门口站着李蜀安,一手拎着一,另一只手里牵着一个小姑娘。
小地主立刻站了起来,笑着招呼,叽里咕噜说了好几句话。
李蜀安竟然完全听懂了的样子,笑着说:“哎,好,正吃着呢。”
小地主媳妇儿说:“李司长,进来一起坐。”
“不了,约了朋友一家呢。”李蜀安走进来笑着摇摇头,随后抱起了身边的小女孩儿:“心心,怎么做一个有礼貌的孩子呀?”
小姑娘脆生生地吼:“叔叔阿姨好!”
小地主的儿子看到了她,手脚并用地要从儿童餐椅上爬下,一边高兴地喊:“心心姐姐!”
李蜀安放开了女儿的手,小丫头跑过来亲了亲小地主的儿子,忽然一仰头,看到了旁边的西棠。
小姑娘看着她的脸,有点迷惑:“你是好景姐姐?”
苏好景是她跟杨一麟拍的那部都市言情剧里的名字。
小地主媳妇儿扑哧一声乐了。
李蜀安走过来,有点不好意思:“得了,来了一小粉丝,怪我,平时陪她时间少,保姆看电视,她就跟着看。”
西棠只好站了起来,敷衍地亲了亲孩子的脸,笑得十分亲切:“你好呀。”
李蜀安跟小地主媳妇说:“我那边还有朋友,就不打扰你们一家欢聚了。”
一大一小告辞出去了,西棠坐下来,吃了两口,看了小地主媳妇一眼:“什么时候你老公跟他这么熟了?”
小地主媳妇儿说:“他来吃过几次饭,那么大的官,真没有架子。”
这男人明显做官做得多年了,待人处世周到圆融,这种男人西棠在各式酒会上见多了,官威压人,偏又做得亲切,因此笼络人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自从跟她父亲来过一次之后,他再来上海时,常常会经过黄西棠家里,说是替北京那边带东西,有时候是他秘书送过来,西棠很少在家,保姆下楼去拿的东西,北京捎带来的一大篮长辛店脆枣,几盒号称她爷爷奶奶做的点心,保姆收了,西棠就吩咐保姆包一大包燕窝冬虫夏草什么的,送回给人家。
西棠从来不见他。
倪凯伦说,她母亲走了之后,他来过几次,都是在楼下。
那时倪凯伦不让她见任何人。
在西棠的成长历程中,她母亲之前一直不愿意谈论她的生父,也许是怕她心生怨恨,她宁愿她成长中从头到尾就缺席父亲的角色,她作为一个独身的母亲也能把孩子照顾得很好,她妈妈不愿意让她觉得是被父亲遗弃的孩子。事到如今父亲的角色出来,这些陈年往事也渐渐浮出水面,但也早已经不值再提,其实也跟西棠一直以来想的差不多,她母亲在上海师专进修的时候认识了她的父亲,有家室的老师和年轻的女学生的故事,古今往来屡见不鲜,妈妈已经走了,父亲对于她,就是一个陌生人。
第二天西棠在家休息,电话响了。
她下楼去,李蜀安递给西棠一个纸袋子。
西棠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有一个透明保鲜盒,装着色泽鲜艳的草莓。
李蜀安说:“今天在郊区视察时,看到路边的老乡在卖,刚摘下来的,很新鲜。”
西棠冷淡地说:“我家阿姨不在家。”
李蜀安说:“打扰你了吗?”
西棠不客气地答:“是。”
李蜀安笑了笑,宽和不计较的笑。
西棠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这么热心掺和别人家的事儿?”
李蜀安站在她的面前,神态和语气都十分沉稳:“我姐虽然跟你父亲离了婚,但我跟你爸爸关系一向不错,我大妈跟你奶奶是手帕交,你父亲很想来,但怕你不高兴,我就常常过来看看,对了,你爷爷奶奶看过你照片了,特别喜欢。”
黄西棠冷冷地说:“李先生,你也不适合来,不是说要见见吗,我也见过了,你们不要再来了。”
李蜀安说:“西棠,我来看你,跟你父亲没有任何关系。是我自己想来看你。”
黄西棠愣了一下。
李蜀安神色诚恳,但也很从容:“心心妈妈走了三年多快四年了,生病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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