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能用物理的手段从内部突破出去,那就从“人”入手,主动挖掘未知集团之下权力之网的缺口。
莫斯克维奇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囚室”内没有桌子,墙壁的材质很软,各种可能存在的尖锐棱角均结结实实地盖着一层缓冲泡沫,完全没有借助外力自我伤害的机会;床上用品没法拆成布条,即便拆出了绳索,周围也找不到绑缚的借力点,无法以自缢威胁看守人员——除非他选择扒了裤子把自己勒到窒息。
虽然有些讽刺,莫斯克维奇甚至想到过咬舌的方式,但很快就否决了这个方案。一是因为r_ou_体痛苦的代价太高,一是很有可能因此失去和对方言语博弈的机会,这一招无异于自毁长城。
尽管他最后的选择也好不到哪去。
“我知道你们在看着我。”
莫斯克维奇冷冷地盯着已经发现的摄像头之一,充满戒备甚至于杀气的表情毫无保留地表露在眉眼之间,就连声音也像给宿敌下达最后通牒——虽然他并没有和对方平起平坐的立场和资本。
“我要和你们的上级说话,把亚历山大给我叫来。否则,”他把一边手腕抬到嘴边,用牙齿隔着苍白的皮肤试探动脉的位置,眼神没有丝毫动摇,甚至因此有了几分视死如归的决绝。“我就咬断自己的血管。”
这不是一场对等的博弈。莫斯克维奇不能确切地知道自己的可能损失,但博弈资本却是毫无疑问的无限接近于零,有的只是知识层面的技术,以及根本不足以引入考量的运气。
不到一分钟后,囚室门外的锁被打开了。
在门轴响动的瞬间,莫斯克维奇甚至设想了不下三种自己若是反抗的后果。比如说直接冲上前去,卡着亚历山大的脖子,摸出他的枪要挟对方——然而亚历山大不是史蒂文,完全不可能以“不设防”的状态空等着给自己当人质,说不定下一秒自己就会被卡着脖子摁在地上无法动弹。
于是,当亚历山大走进房间时,莫斯克维奇几乎没有一点主动挑起争端的意思。
神秘的特使带着虚伪的微笑坐在他对面,屏退了身后众人,就连监控室的负责人也会意地关上了摄像头。亚历山大的表情看起来甚至有一些无奈:“明明长了一张充满知x_ing美的脸,做起事却这么粗暴鲁莽。说吧‘71号’,你又想给我们找什么麻烦?”
“逃是逃不出去了,但在被你们彻底洗脑之前,我还有一些想要弄清楚的事情。”莫斯克维奇平静地回答。“不管之后结果如何,现在,我只需要知道一个对你们而言无关痛痒的真相。”
“你还是高估了自己。”
莫斯克维奇无视了对方的嘲讽:“虽然我不了解23号协议的内情,不清楚fbi内部的情况,甚至不知道你的身份,但有些事还是能够推断出来的,毕竟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这就是我的工作。你只需要回答一个问题:你们阻止opia在美国扎根,甚至打算从lún_lǐ上摧毁它,真正的目的是不是将自己从全球秩序中解放出来,使各国回到过去相互隔离猜忌的达尔文式竞争状态?这样一来,无论是一度失去生意的战争贩子,还是安于现状的大型托拉斯,都能从未来的混乱中获利。”
亚历山大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目光闪动间满是讥讽的意味:“你的说法太过粗俗,这个世界上还是存在着不少理想主义者的。往近了说,这是为了美国的切身利益;而从长远打算,这也是自由的需要。”
“你们想要的根本不是自由,而是自己主导的秩序。”
“是的,你说得对。”亚历山大竟爽快地点头肯定了对方言辞激烈的质问。“opia太过重视‘技术’。无论是科学的技术,还是政治的技术,他们总想着把技术和人分离,想让这个庞大的跨国机器越过国家的界限,直接成为整个人类社会的驱动者。这不是秩序,而是一个可笑的悖论:既然opia想要为人类铺设光明的未来,那它就必然为文明的进程修剪落后的‘枯枝’。然而,谁又有资格作出裁决呢?难道是你们这些既非人类又非机器的‘洞察者’吗?”
“当然不会是我们。但opia并没有你描述的那么不堪,学会比谁都清楚利用社会的机制——毕竟他们就是从批判发家的,现在只是把棋盘翻转过来,用他们最熟悉的那套理论构造理想的道德和秩序。至少在这个年代,暴力太容易激起反抗,甚至连某个文化特质的沦亡都会使任何一个国家如临大敌。”
“真没想到,你一个受害者也开始为加害者辩护了,opia的研究员们可真是厉害。”亚历山大冷笑道。
“我不会为谁辩护,包括我自己。这只是把我的立场排除后得出的结果。”
亚历山大优雅地调整了坐姿,显得饶有兴致:“极致的理x_ing往往会带来极致的疯狂。尤其是科学家,而社会科学家更甚。学会很清楚自己的定位,所以他们还在遥远的日内瓦自娱自乐地修筑人类社会的沙盘,看起来清清白白;至于台面下的肮脏手段,自有别人负责。说实话,我是一个十分务实的人。比起这些,我更想问你另一个问题,虽然你之前总是拒绝回答:你过去所在的实验室到底在哪?”
莫斯克维奇冷笑着反问:“你们攻击实验室车队、s_h_e 杀工作人员的时候,不就已经知道坐标了么?”
亚历山大没有回答,只给莫斯克维奇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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