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剑跟前:“你便一块杀了好了。”
鬼面当真朝我刺过来,剑身寒气迫人,未靠近皮肤便有冷霜之感,我抖了下,但不退缩。
他望着我好一会,把剑丢了开,我松了口气,回首只见太子正疑惑望着我,大概是不知道我和他素无往来,方才为什么拼命护着他。
☆、第18章
为了照顾他们两个伤患,我不辞辛劳去采果子回来给他们吃,这片山谷虽然偏僻,但幸好果树茂密。
尤其是梨子,出乎意外的多,可是当我满载而归,把满兜的梨子分给太子和鬼面,华章以一种孤就知道会如此的样子看着我。
他捏起梨子眉头紧蹙:“孤不能吃梨。”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华章原来对梨子过敏。
鬼面呲笑了声,梨子啃的咔咔响,凉薄道:“这片无水无粮,想打个鱼都不成,只有这些梨子能吃,也好,你饿死了,倒省的我动手。”
我环顾四周,被鬼面说中了,这一带确实连条小溪都没有,没有饭吃还可以忍,若没有水喝,恐怕真挺不了多久。
华章撑着地面朝鬼面讽笑:“我们俩谁先死尚未可知,这里既然没有水,你手臂上箭伤如何清洗?看来不必等腐肉溃烂,人就先伤口发炎烧死了。”
鬼面掌力惊人,梨子握在手里被他狠狠攥成了梨子汁,他背靠大树站起身,影子一般倏地窜到华章面前,单手攥住华章的领子,冷冷道:“那就看看,到底谁先撑不住!”
华章唇角带出一丝冷笑,目光桀骜的很,将鬼面的手摆开,淡淡道:“这是做甚,都落到这荒郊野岭了,还有心思耍狠?”
华章把目光放在一边看热闹的我身上:“而且有姑娘在,多少注意点形象。”
说这话的太子当真才是我认识的太子。
鬼面与华章藕断丝连的分开,重新靠回大树休息,华章脚踝肿的厉害,斜卧在草地上,很想调谑两句,然而鬼面不搭理他,他一个人自说自话无趣,转而望向我。
我觉得他此刻不知道我是华仪,若是把我当成他的桃花红粉们似的攻略,对他恐有欺诈的嫌疑,便笑盈盈看着太子,不是很想让他陷入迷途。
到了夜间,山林起了瘴气,湿重气,鬼面开始发烧,我听见他呓语连连,忙查看他的伤势,本来箭头的伤口不深,但是我们从山崖跌落时鬼面磕到了伤口,现在伤口淤血溃烂,似乎是发炎的征兆。
华章一直没睡,他靠在石块边看了鬼面许久,朝我做出噤声的手势,慢慢挪到鬼面身边。
他大概一直等着鬼面烧昏过去,鬼面现在意识不清,太子拍了下他的面具,鬼面一动不动,偶尔口中蹦出两句梦话。
他小心翼翼摘下鬼面的面具,空气蓦然沉静,青面獠牙的面具底下并非什么奇形怪状面目全非的脸,相反十分清秀。
鬼面该是在做噩梦,苍白的脸上冷汗淋漓。
华章叹了口气,把他的面具重新掩上,蓦然沉默。
看太子初时有些惊诧的样子,我猜他和鬼面是认识的。
看他又叹气怅惘的样子,我猜华章从前该是和鬼面要好过的。
我靠着东猜西想得出结论,难怪鬼面宁肯跳崖也不愿落入华章手里,原来和太子是旧相识。
☆、第19章
可能人在饥饿的时候比较喜欢自我悲情,华章倚在石头边看了一宿的星星。
一位姓范叫大成的诗人曾说过一句话:“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月暂晦,星常明。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
诗由情生,情由景生,此情此景下,我觉得华章可能是在想我嫂子。
天际泛起鱼鳞白,高烧了一宿的鬼面眼看着是要再烧下去的样子。
我卷起芭蕉叶从树叶间聚集了一点露水,喂进他嘴里,鬼面喝一点吐一点,偶尔精神清醒些的时候便紧握着剑,目光只森森落在华章身上。
看鬼面的架势,大约是他万一真的要死了,也要拉上华章做垫背的。
华章自打看过他的脸,便没怎么气他,鬼面又晕过去以后,还持着自制的木头拐去山间采了几味药回来,我留在原地照看鬼面,华章采了药回来,又查看了番鬼面的伤势,望了望四周,问我:“有没有匕首?锋利点的石块也可以。”
这里石头很多,我去找石块,敲了半天敲出一个比较扁平开口锋利的模样,递给华章。
华章接过手,从身上撕下一块锦帛团成团让鬼面咬在嘴里,然后下手帮鬼面剜去腐肉。
我错看眼,许久过去,华章用布擦干净沾满血的双手,把草药揉搓出汁液轻轻盖住鬼面的伤口,我方听到太子松了口气。
再入夜,鬼面的呼吸的平缓许多,但意识还是不清楚,约莫是草药起了作用,呓语时的字眼清楚了些。
我并非有意听他说了什么,只是我们三靠的太近,想听不见都难,月光底下四周静谧,只有鬼面沙哑着声,淡而又淡的唤着一个名字:“晦知。”
我长嫂简素衣的闺名小字是漫织,我曾以为鬼面是因为暗恋太子妃,却被太子横刀夺爱所以这样恨太子,但是看来并非如此。
除却强取豪夺因爱生恨,难道是仕途受阻,便怨恨权贵?
我将目光望向太子,华章一天一夜没睡,这会儿终究是挺不住了,挨在石头边闭目养神,幽幽清冷的月华落在额间,和六哥相像的很。
夜间难熬,鬼面在靠我不远的地方不时唤着晦知,我方眯上眼便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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