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霁川和太子殿下交换了个眼神,都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许霁川眼睛扫过屋子里的众学生,突然发现有一个学生目光躲闪,欲言又止。
许霁川指着他道:“你!”那个学生惊讶且心虚地看了一眼许霁川,很快有低下头。
许霁川道:“就是你!!把头抬起来!你是不是知道宋立的事情却故意瞒着大家?快说!!!”
那人狡辩道:“没有!绝对没有!!”
许霁川道:“那你为什么一脸心虚,大胆!众目睽睽下竟敢对太子殿下撒谎!”看着那人面如土色的样子,许霁川觉得这种狐假虎威的感觉……还不赖嘛!
那人赶忙道:“没有,绝对没有!我没有对殿下撒谎,事实上……”他吞吞吐吐道:“我有一天晚上见过宋立……在青楼里。”学生说完就看着站在床边的夫子,夫子恨铁不成钢地冷哼一声,背过身去。
陆昇难得与人争论,他对那名学生道:“你胡说,宋立这般守礼,绝对不会如好色登徒子那般去那种肮脏污秽的地方!!!”
太子殿下:“……”
许霁川:“……”
两个好色登徒子心虚地悄悄对视一眼之后,双双装出冰清玉洁、端方持重的样子,谴责地看着那名去过青楼的学生。
那学生寻思,反正夫子已经知道他去青楼的事情了,一顿处罚是免不了了,这厢再被人冤枉在太子殿下面前撒谎,那他岂不是罪加一等。
念及此,他赶忙道:“我没有撒谎,我看的很清楚,他就是去青楼了,还去的是楼心月。”
许霁川道:“楼心月是全京城最昂贵的青楼,你一个穷学生怎么会能去得起那种地方,你莫要撒谎。”
那学生面红耳赤道:“我平常当然去不起那种地方,但是前几日我表哥来江都,我表哥常年在外行商坐贾,也算是小有资产。这次得知他来江都进货,我母亲便让他来太学看看我,顺便帮我捎上冬衣。我们见面之后,他说自己第一次来江都,早就听说楼心月的大名,想去见识见识,于是我便同他一起去了楼心月。那天晚上,楼心月有波斯舞姬表演胡旋舞,我和表哥就坐在大厅里看胡旋舞,我亲眼看到宋立从楼心月的二楼下来。”
听他说完,许霁川道:“那宋立有没有看到你?”
那学生道:“没有,他当时看上去失魂落魄、心事重重的,根本没注意周围。”
许霁川没说话,但他心里已经相信了这个学生所说之事,这宋立应该就是去了青楼,应该是将钱挥霍在青楼里了,因此才没钱吃饭饿晕的。
这时候,宋立的一个室友也道:“前段时间,宋立每天都回来得很晚,有时候身上有淡淡的酒味和脂粉的香味。”
那告诉众人宋立去了青楼的学生破罐子破摔,反正他已经暴露了,于是便死猪不怕开水烫地帮忙分析起了案情,他道:“宋立会不会是像《李娃传》里写的那样,爱上了一个名妓,为了和这个名妓见面想尽办法筹钱,饿到发晕只为去青楼见这位名妓一眼。”言多必失,要知道太学禁止学生读这些扰乱人心的市井话本,这位同学不知不觉中又暴露出自己的一个错误。
许霁川亲眼看到站在床边摸着胡子思考的夫子听到这番话,生生揪下了自己一根胡子,许霁川都替他疼。
但太学学生对他说的这个故事却信了几分,学生郎没有接触过市井,在学院里待久了,对于这类传奇浪漫故事很向往,听到这样的分析,很快各自在心里上演了一出落魄书生和青楼名妓爱恨情仇的传奇大戏,有的学生都把自己感动了,恨不得以身代之。
许霁川打断这些学生的脑内小剧场,道:“决不可能,不要说花魁了,楼心月稍微有点名气的妓子,一晚上就要二十两银子,这还要除去楼心月的酒水吃食,一晚上少说要三十两银子,宋立一个穷学生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
一听到许霁川这样说,大家都有些失望地停止了幻想。见自己打破了这些涉世未深的小年轻的风月幻想,许霁川一点不觉得愧疚,他替孔夫子挽救了多少面临深渊的莘莘学子啊,实在是太伟大了!
孔夫子感不感激他,就无从而知了,反正现场没有一个人感激他。陆昇皱着眉看着他,缓缓开口道:“许霁川,你怎么对青楼之事如此清楚,如数家珍。”
许霁川傻眼了,为了拯救大梁的栋梁,自己暴露了。
陆昇严肃道:“你身为东宫伴读,代表的就是东宫的门面,竟如同江都城不学无术的纨绔般在青楼厮混,你对得起太子殿下对你的信任吗?”说完,陆昇看了太子殿下一样,太子殿下赶忙和他同仇敌忾,共同用沉痛的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着他。
趁陆昇不备,太子看着许霁川,目光里流露出同情,这同情许霁川很熟悉,每次叶奕声做了蠢事被他那彪悍的母亲追着打的时候,他自己的目光就是这样了。
许霁川出离愤怒了!!!陆昇这个书呆子被道学禁锢了头脑,呆是呆了点,但一举一动确实是按照孔夫子对君子的标准来的,他自问在礼教方面做不到陆昇这个程度。但是太子,哼!他俩在礼教方面半斤八两,他凭什么混在君子的队伍里冒充大尾巴狼鄙视他?!
假道学!伪君子!虚伪!哼!!!
他用自己全部的耐心将要揭穿太子殿下这个假道学的话压在了胸腔里,憋地他胸膛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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