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微先元刚要开声,峭魃君虞的石矛已经刺入帐篷,嗤的一声,将布帐划出
一条丈许的裂缝,接着舌绽春雷,暴喝道:「峭魃君虞在此!」
子微先元长剑疾刺,眼见着刺入峭魃君虞胸口,剑锋落处却虚不受力,就像
刺进一个空荡荡的虚影之中。他立即意识到自己中计,峭魃君虞这一矛并非实刺,
而是脱手掷出,所以招术才没有任何变化。
子微先元正要脱身走避,背上突然袭来一股劲风,一个阴冷的声音道:「枭
王往哪里去?」
子微先元回手与那人拼了一掌,本想借力掠开,谁知那人掌力犹如一汪不住
旋转的寒泉,非但冷厉异常,而且没有丝毫借力之处。
子微先元旋过身,长剑斜出挡住要害,只见一个幽灵般的身影从帐篷裂隙闪
入,他身着皂色长衣,戴着一顶皂色垂耳小帽,正是申服君的贴身内侍竖偃。
他尖声说道:「竟然是枭王大驾光临,老奴有失远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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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微先元顿时头大如斗,被人误认为峭魃君虞真是无妄之灾,可他与申服君
同样是敌非友,更是为救人而来,这个误会只能硬吃下去。他索性一低头,挥手
将布帛蒙在脸上,怪声道:「申服君那老狗还没死么!看我的惊天一剑!」
子微先元说着出剑,却先抬脚把地上那堆兽皮踢得漫天飞起,然后回剑划开
身后的帐幕,屈身弹出。
子微先元飞出营帐,旋即收敛气息,俯身从帐底重新钻入帐篷,他一眼看过
已经记下所有物品的方位,这次钻入帐中,正在一堆杂物之后。果然那名内侍如
风般从他掠出的裂缝飞出,剎那间就追出数丈。
子微先元毫不停留地反向掠起,径直闯入对面的大帐。只见那个胖胖的刁特
使坐在席间,面无血色,胯下湿了一片。插着犬尾的奴妓茫然抬起脸,臀间湿乎
乎都是狗精。那扇精巧的竹漆屏风倒在地上,申服君一手掩住肩头,脸色铁青。
在他身旁的茵席上,一堆撕碎的华服委蜕在地,里面的美妇却不知去向。
子微先元杀机顿涌,一言不发地朝申服君胸口刺去。申服君魂飞魄散,慌忙
拔剑,却晚了一步。叮的一声,剑尖撞在一块坚物上,劲力所及,申服君胸骨顿
时断了两处,但这致命的一剑却被他胸前的青铜坚甲挡住,未能穿胸而过。
身后风声响起,子微先元知道竖偃已经回来,他不敢多停,只好暗骂一声申
服君这老狗有运道,立即拔身而走。
子微先元在门上轻轻一叩,一直留意外面动静的祭彤立即闪身而出,小声道
:「怎么样了?」
子微先元道:「被姑胥的雇佣武士缠住了。伤了七个人才回来。」
子微先元白衣依旧,丝毫不像经历过恶战,但祭彤知道这个小师叔除非拚命,
身上总是半滴血也不沾,倒不是因为爱洁,故施从容,实在是因为懒得洗衣。
「见到人了吗?」
子微先元面色凝重地点点头,「你的消息没错。不过被峭魃君虞掳走了。」
「什么!他怎么会在这里?」
子微先元打了个噤声的手势,「看痕迹,应该是进了山里。我这就去寻,你
们不要管我,天亮就走。」
祭彤道:「你一个人怎么行?那魔头身边的武士如虎似狼,我可不想去救你。」
「很奇怪,他是一个人来的,而且还变换了发饰服色,如果不是当面撞见,
我会以为他是一个落魄武士。」
祭彤越发不解,「他独自来这里做什么?」
子微先元耸了耸肩,「如果我知道就好了。」
祭彤抓了抓头,「那他为何要掳走鹭夫人呢?」
子微先元心头闪过鹳辛的影子,没来由地一阵心惊肉跳,良久道:「我也不
知道。」
一柄石矛重重刺入地上,峭魃君虞松开矛柄,放下肩头一卷毛皮,随手一抖。
整张珍贵的白虎皮顺势展开,里面滚落出一具曼妙的玉体。鹭丝夫人身上只剩一
条轻纱xiè_yī,柔艳的ròu_tǐ曲线毕露。她面色酡红,眼中却充满惶恐,望着这个魁
梧而强猛的武士,身子禁不住战栗。
她颤声道:「你是谁?」
武士低沉的声音响起,「渠受人皮肤很少有你这样出色的,容貌身段都是一
等,很不错。」
那武士伸手撩起她的纱衣,鹭丝夫人惶然而又羞耻地往后退去,用双手掩住
身体。
武士手指停在半空,沉声道:「想给你的丈夫报仇吗?」
鹭丝夫人像被针扎了般一颤,瞪大美目。
那武士双手抱肩,抬起下颌,神情傲慢而又冷厉,「你的仇人一个是申服君,
一个是安成君,这两位百越封君权势显赫——整个南荒只有我,才能为你报此大
仇。」
那武士身材魁梧而强悍,浓密的头发被利器截断,在脑后结成一束,他穿着
粗厚的布衣,就像一个桀骜的武士,神情威猛不羁,彷佛世间没有任何事物能够
约束他一分一毫。
「你是谁?」
「峭魃君虞。」
鹭丝夫人露出震惊的目光,「你是那个吃人的魔头?」
峭魃君虞道:「我只吃掉那些不服从我的人。终有一天,我的枭旗会插在百
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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