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九郎站起身,拉伸胳膊,扭扭脖子,道:“你偌大的宅院,还没留间房给我睡,大繁你这样说不过去吧。”
“新婚燕尔,也不怕你家娘子把你给休弃。”陈繁知这友人就是个浪荡子,闲散惯了。
韩九郎叹气:“世人皆道娶妻好,在我看来万般不自在,悔不当初呀。小郁,你听哥一句劝,可不能太早成亲。”
陈郁噗嗤笑着,看韩九郎被老哥给撵赶出去。
此时夜色正浓,家中的奴仆在关家门,房中的陈郁听见院门关闭声响,他爬上床,盖上被子,正想把蜡烛熄灭入睡,突然听到院门被打开的声音,还有人在外头问:“舍人这么晚来,可是有要事?”
陈郁从床上滚起,忙穿鞋,他奔出房门,正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朝他的房间走来,院中悬挂的灯火打在那人脸上,陈郁激动地扑上去,一把将他抱住:“阿剩!真是你!”
灯火阑珊中,抱住赵由晟的陈郁,未曾去想,他这般举止是否妥当,他还把身后的仆人吓着一跳呢。
“是我。”赵由晟轻揽了下陈郁的肩,言语温和。自从赵由晟去宁县,已有将近两年,不曾走进陈郁住的院子,为何突然想来,因为想看看他。
作者有话要说:赵由晟:嗯?听说你想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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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真香现场,有种你十年都不要到小郁的院子里去。
第52章
陈郁闻到赵由晟身上的药味,才想起他身上有伤, 自己一时激动怕是碰触到他伤口, 忙放开对方, 这才见他左臂用布吊在脖子上, 懊悔问:“阿剩, 疼吗?”
“不疼。”其实还是有点疼的,但赵由晟脸上笑意不改。
见陈郁能走动,且脸颊的淤青消失,额上的伤口也没留疤,知他已康复。
见赵由晟笑,陈郁越发不好意思,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直接就扑抱上去, 好在阿剩不介意他唐突。
“阿剩,你怎么来了。”还是这么晚, 而且还带着伤, 赵父怎么会同意他过来呢。
赵由晟淡语:“白日睡足觉,夜里无事,出来走走。”
他本在自家院中溜达,趁着老爹还未归家, 跟母亲说他去看看小郁, 陈家就隔街再过去一条巷,没多远,赵母就也同意了。短短一段路, 赵由晟骑马,身边跟随章义和吴杵。
陈郁欢喜将赵由晟请进房中,墨玉拿来烛架,房中点燃两具烛架,灯火通明如昼,墨玉又备上一些小点心做夜宵,摆满一案,她笑着关门出去,留他们两人独处。
时隔两年,赵由晟才再一次来到陈家,拜访小郁,这样的事太难得,墨玉不想打扰他们叙旧。墨玉听说赵舍人为救她家小郎君,甚至亲自和歹徒搏斗,英勇无比,因此还受伤呢!
至于外头传闻的,小郎君在海里救起赵舍人的事,她并不相信。她照顾陈郁许多年,晓得他没什么力气,平日里连重物都没提过,哪能救得动比他强壮那么多,还死沉的赵由晟。
赵由晟步入陈郁的寝室,当即察觉它变化许多,以往摆放的那些小孩儿的东西一样都不见,没有皮影,没有风筝,消失了许多熟悉的物品,又出现不少新的物品,最显眼的便是搁放在角落的琴案,琴案上还有一张琴。
赵由晟的手指触摸琴徵,轻轻拨动两下琴弦,他记得上一世陈郁也很喜欢音乐,也爱弹琴,后来杨焕还投其所好,赠予他一张名琴。
“小郁是什么时候学琴?”
“刚学不久,跟元容学的,还弹不好。”
养伤这几日,得闲就练习琴曲,其实已经弹得不错。
“下回能听你弹一曲吗?”赵由晟记得上一世他听过陈郁的琴声,空灵美妙。此时夜深,不便扰人,只能以后再弹。
“嗯。”陈郁点头,他一定要把曲子练熟,好弹给阿剩听。
得到承诺,赵由晟的视线从琴上挪开,他打量陈郁的床,床更换过床帐,显然也换了一张床,这一张更宽大,厚重,是张双人床。
明年陈郁十六岁,按民间的算法,视做成年,也该有陪伴他入睡的人,一般是贴身的丫鬟。
陈郁坐在床上,把脚缩上去,见由晟似乎对他的新床挺感兴趣,他问:“阿剩,我听闻朝廷新任命一位宗正,新宗正执法严厉,你刺伤赵几道,会受惩罚吗?”
他虽然终日在家,但父亲消息灵通,所以知道宗正司人员的变动,听闻新宗正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严惩了一批作恶的宗子。
“我父亲自到宗正司将事情原由道明,宗正明事理,不会怪罪我。”赵由晟摸摸柔软,暖和的床铺,坐在上头,房间里弥漫沉香的气味,淡淡的。
当时如果不从赵几道那儿逼问出陈郁下落,按说一番搜寻,交涉,也能找到陈郁,但那恐怕得是几天之后。赵由晟就是被宗正司处罚,甚至被羁押,他也不后悔刺杀并劫持赵几道,陈郁仅是落歹徒手中一日,就已遍体鳞伤,又怎忍他再遭受歹徒几日的伤害。
“阿剩是为救我……”陈郁无法想象由晟执剑闯熙和楼,刺伤赵几道的情景。
赵由晟借口找得光明正大:“是因我们与奚王房支的纷争,才连累了你。”
膝盖并拢,陈郁把脸贴手臂上,侧着脸去看由晟,他静静看他,两人间靠得很近,赵由晟只需抬手,就能碰触到他的脸。
细细端详陈郁,披散在肩的长发,光滑的脸庞,他的眉眼因柔和的烛光而更让人心动,他嘴角淡淡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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