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捕役,你先过去,我稍后便到。”赵由晟驻足,注视陈郁。
章义见过陈郁,而且他很擅长记人长相,他一眼认出人堆里的陈郁,这人是他家郎君的友人。
章义感到困惑,不过他还是听从。
赵由晟没有迟疑,径直朝陈郁走去,他走到陈郁跟前,对方才认出他来,毕竟是在黑夜里。
陈郁惊喜道:“阿剩,真是你!”
他几乎不敢相信,会在这样混乱的夜里,在数百人之中偶遇阿剩,他们已经有许多天不曾逢面。
陈郁并不知,根本就不是什么偶遇。
“你怎么独自在这里。”赵由晟轻轻一笑。
董宛把灯笼提高了一点点,示意才不是一个人,还有我呢。
“父兄参与救火,我在这里等他们,说来真是惭愧。”陈郁低下头,感到不好意思。他远远站在外头,看父兄冒着危险在着火的司理院忙进忙出。
董宛说:“小郎君也想去提水救火,但是主父不让。”
在陈端礼看来陈郁年纪还小,也确实还未成年,估计也老怕他会受到伤害吧,陈父这样的心思,赵由晟懂。
“你父兄还不知道几时能忙好,已是二更天了,我送你回去。”赵由晟不放心他单独待在这里,虽说有董宛,可董宛稚气得像个孩子。
董宛揉揉眼睛说:“小郎君,我们回去吧,这么晚,真教人犯困。”
“需跟我爹说一声。”
陈郁挤进人群,到司理院门口找陈端礼,赵由晟贴身护在他身侧,董宛吃力跟随,远远落后,他扁扁嘴,莫名觉得有点委屈。
陈端礼见到儿子过来,再见赵由晟也在,听由晟说要将陈郁送回家,他只道:“由晟,有劳你送他一趟。”
有赵由晟在,他总是放心的。
赵由晟再次护着陈郁钻出人堆,他回头一看,董宛还被堵在里头,他过去将董宛拉出来,董宛十分感激:“舍人真好!”
“跟我家郎君真是特别要好!对小的也是爱屋及乌。”
也不知道他那呆脑瓜是怎么想出这样又感性又尴尬的话来,但没人取笑他。
陈郁低头默默走,赵由晟抬头看视前路,安静陪伴,董宛“咦”一声,提灯快步追上。陈郁显得有点不自在,倒是赵由晟很自若,他护送陈郁返家,一路多有照顾。
来到陈家门口,陈郁站在门口,有些小心翼翼地征询由晟:“阿剩,要进来坐坐吗?”
赵由晟抬头看视陈家的大门,这里熟悉的一切,他谢道:“夜深不便久留。”
陈郁依依不舍看他,看他的五官因夜晚显得很深邃,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的心似被一份道不明的情感充盈着。陈郁努力不让自己胡思乱想,他朝门内喊内知潘顺,让他唤个仆人过来送由晟回去。
赵由晟谢绝,说他自己提盏灯笼回去便行,他走前跟陈郁叮嘱:“小郁,近来城西不安宁,你要多保重。”
“阿剩你也要多多保重。”
陈郁把一盏灯笼递给由晟,由晟要接,他又执住不放,他不放心由晟一人回去。赵由晟只得握住陈郁的手腕,从他手上拿走灯笼,他说:“你快进屋去,进去吧。”
赵由晟转身走了,陈郁看着他,并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管家潘顺听到唤声,带着潘真走出来,陈郁让潘真去送由晟,需送他回到家再回来。陈郁并非不闻世事,他知道几天前官船干办的账本被上交到司理参军手中,存入司理院的库房,而今夜司理院就着火了。
宗室间的事,外人不便问,而且阿剩也从没跟他提过。他很担心由晟和庄蝶他们,奚王那派的人真得是无法无天。
赵由晟走的根本不是回家的路,潘真偷偷跟着,跟得挺困惑的,不想赵由晟早发现他,回头轻笑:“我要去瓦舍勾栏,你也要跟吗?”
别看潘真是个大个头,人很淳朴,脸顿时有些红,杵在那不知怎办。
赵由晟几不可闻的叹了声气,加快脚步离去,他得去仙酿楼,庄鲲他们必然还在等他。其实他不指望,能从赵几洲和范威一起喝酒这件事上,取得两人涉嫌放火司理院的证据。赵几洲是宗正赵不敏之子,无论是子是父,证实他们有罪行都是极为困难。
因为证据需要上交到朝廷,呈在皇帝面前,证据务必极为有力,翔实,在地方上根本无人能治他们的罪。
当赵由晟赶至仙酿楼,仙酿楼的酒客已大多散去,里边稀稀寥寥几人,赵由晟没费什么劲,就找到在二楼喝酒的庄鲲和庄蝶。
他们挑的位置极佳,探头出窗就能窥见对面饮酒的赵几道等人。
庄鲲抬头见赵由晟进来,说着反话:“这么快就送佳人回来了。”
显然章义把他卖了,肯定说出他是遇到了陈郁。
庄蝶挺兴奋地:“阿剩,你遇到小郁了吗?他怎样了,好久没见着他。”
赵由晟回:“他很好。”
这一句,听在庄鲲耳中,特温柔。
“由晟,你走后,出现两个兵,进屋跟范威禀报着什么,看来是范威的兵。”庄鲲说正事,他实在搞不懂由晟怎么还有闲情去和陈郁诉旧情,“没多久,范威便就离开,我让吴杵跟踪他,果然只是回家去。”
“几洲呢?”赵由晟辨认对面的人,里边没有几洲的身影。
“他刚走,我让章义跟上,章义还没回来。这么晚了他还有什么y-in谋阳谋的,肯定是回家睡觉。”赵庄鲲打了个哈欠,他也有点困了。
赵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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