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反木绵缓缓摇头。
“我欠你人情。”
天地虽广阔,她却无处可栖身,不如留下来一段时日。
y-in阳师笑了笑,他唤过雪女。
“阿雪,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他手上是一张地图,标画的很清晰。
“去找地图上的地点吧,我让村民帮忙搜寻了好久。”
一反木绵听着y-in阳师的声音,低下头。她不敢抬头,怕自己一抬头,就会去注视少女没有灵魂的躯体,那是织雪又不是织雪,每次看到就会痛彻心扉。
入殓师身旁,傀儡样的“织雪”刚刚接过一块糖糕,她看着糖糕发了好久的呆,在入殓师的指点下才知道要往嘴里送,就要咬下去的时候,她突然顿住了。
她看着糖糕上樱花的纹样,慢慢的、小心的将糖糕掰成两半,然后仰头看着入殓师。
入殓师笑了。
“去吧,织雪。”
少女缓缓飘起来,向一反木绵飘去,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一反木绵仓皇站起,却见少女摊开掌心,露出里面两个半块的糖糕。
少女面无表情的望着她。
她们手边的窗外,云破日出,风雪散尽,雪女拿着那张地图,轻飘飘荡过院墙。
这一切映入y-in阳师眼底,他转头跟白藏主对视一眼,放心的合上门,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而他已不是昨日的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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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氏密会通常举办于昏暗的房间里,这一次,参与的还有服务于皇室的y-in阳寮。源赖光坐在源氏一侧,望着白发y-in阳师缓步而入,全无第一次的生涩,脸上甚至带着淡淡的微笑。
“在下安倍晴明,源氏的y-in阳师。应各位要求,陈述昨晚妖怪作乱的始末。”
他说的很详细,轻重缓急娓娓道来,面对刁难的提问也毫无纰漏,这让原本打算救场的源赖光颇有些刮目相看。
“你说你之前警告过?”
“是的,少女怨魂凶险异常,更别提数量众多的情况下。我确实慎重警告过对方,甚至说到,若是再这么下去,一旦发生不测,源氏不会负担这个责任。”少年缓缓抬头,他的白发在黑暗中十分耀眼,“晴明自问已经尽到了身为y-in阳师的全部义务,为何这罪责反而要归于养育我的源氏?”
“可委托人是因妖怪作乱而死,并非怨魂,这你要作何解释?”皇室的y-in阳师发出诘难。
少年不慌不忙,沉稳以对。
“若拿这一条来指责,比上一条还站不住脚。源氏接下的委托是驱除少女怨魂,因妖怪横遭惨祸,不在源氏负责范围之内。”
“可第一次委托……”
“两者不是一只妖怪,现场的勘察不是已经说明了吗?犯下血案的妖怪白衣黑发,且有兵器在手,第一只妖怪却弱小到普通人就能追逐取乐,不可混为一谈。”
皇室y-in阳师还不肯罢休,少年的下一句话却完全将他堵死。
“更何况,昨晚我并未出现在贵族庭院之中,式神全部在我身边,新收服的雪女也同样。”
“谁能证明?没有人证明你仍旧逃不脱嫌疑!”
“鬼使可以证明。”少年一抬眼帘,皇室y-in阳师瞠目结舌的神情落入他眼底。
“鬼、鬼……”
“是的,鬼使可以证明。”少年说着,直起身来,“若有需要,我现在就可呼唤鬼使前来。”
房间里一阵s_ao动,鬼使这种存在,对高位y-in阳师来说也是要慎重对待的,这少年竟然可以说请就请!
“不、不必了。”皇室y-in阳师偃旗息鼓,他这辈子还没有见过鬼使,目前鼓不起这个勇气。
少年深吸一口气,转了个方向,向源氏诸位长老的位置深深拜下。
“晴明自幼时起,承蒙源氏抚育教导,心中只有j-i,ng研y-in阳术,将所学回报家族。不想此次陷身莫须有之罪名旋涡,心中十分惭愧,唯恐使家族蒙羞。”
“家主如我父,光哥如我兄。晴明以使用笹龙胆为荣耀,希图能以微末力量助源氏再上一层楼,因而此番冒进,术业未j-i,ng便贸然出手。血案虽与我无关,我内心实在歉疚。”
“晴明愿无偿协助y-in阳寮,处理好昔日委托人身后之事,以全我源氏声名!”
源赖光看着那个白发的孩子,要克制着才能让自己不笑出来。小狐狸,这次受些刺激反倒开窍了,将这房间中所有人都当成敌人应付起来,可当真是滴水不漏!辩驳,表忠心,参与进后续处理顺便毁灭可能残存的证据……果真是小狐狸!
源氏大长老眯了眯眼,正要说什么,其他几个长老已经纷纷赞同。
“这份心意实在可嘉。”
“既然此事与我源氏无关,y-in阳寮的诸位还是尽快去追查真凶吧。”
“若你术业不j-i,ng,源氏这一代恐怕就没有j-i,ng的了。”
大长老咬牙,他知道这一局恐怕是没法剪去源赖光的这只臂膀了。
源赖光亲自离席,将白发少年扶起。这次晴明遭遇针对,确有他与大长老权力斗争的部分原因,不过大长老那脸色真是太好看了哈哈哈。
他决定买他个十斤糖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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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十斤糖糕的晴明:……
源赖光心情甚好,加上接连小半月的风雪终于止息,阳光明媚,隐约可觉春返大地的味道,他特意请白发少年去他那里小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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