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哥哥!”
谢成韫愕然,她看到凤冠霞帔、艳妆浓抹的自己,紧随着唐肃跑了出去。
四下顿时一片乱糟糟。
恍惚间,她感觉自己似乎离开了喜堂,来到了屋外,置身短兵相接的缠斗之中。
刀来剑往,兵戈相交之声不绝于耳。
“唐肃!”有人高喊一声。
她顺着声音望去,屋檐之上,站着一人,如画卷般的眉眼冷冽地看着前方,宽袍广袖,手握轻弓,弓弦已拉至最满,弦上的箭瞄准唐肃。
是唐楼。
下一刻,拉弦的手一松,羽箭离弦,呼啸着破空,朝唐肃射去。
唐楼箭无虚发,唐肃避无可无,眼看便要被一箭穿心。
忽然冲出来一道红色的身影,凤冠霞帔,挡在唐肃的正前方,用自己的身体截了那一支避无可避的箭,正中心口。
胸口传来一股刺痛,似被利箭穿心。谢成韫茫然地低下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口的箭头,不知何时,那凤冠霞帔的新娘变成了她自己……
她缓缓地往下倒去,被唐肃接住。
隐隐听到唐肃咬牙切齿道:“今日便让你插翅难逃!”
心中记挂着唐楼,她艰难地向屋顶的方向看去。只见,漫天的箭雨,密密麻麻,一齐朝唐楼射去,不过顷刻,万箭穿心……
谢成韫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环顾四周,没有刺眼的红,没有喜堂,也没有唐肃,她在十二都天,在自己的房中。
原来是个噩梦。
她摸了摸胸口,梦里的刺痛是如此的真切。可更让她心痛的,是他被万箭穿心的那一幕,远远胜过她自己的痛。
这算什么?上天给她的警示?预示她与他纠缠的恶果?她与他不得善终的结局?
心烦意乱!
她下了床,走到桌边,倒了杯凉水,一口饮了,将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
这下场,还真是……
那就让他走罢!
第二日,谢初今易过容后,万分不舍地抛下了手中正做到一半的祁氏连弩,出了十二都天,奔赴谢家。夙迟尔将小跟屁虫的精神发挥得淋漓尽致,好说歹说,撒娇耍赖,缠着谢初今答应了带她一道回谢家看热闹。
谢初今其实是颇有些无奈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要夙迟尔甜甜地叫他一声“初今哥哥”亦或是眨着一双雾气蒙蒙的大眼睛委屈地看着他的时候,他便对她硬不起心肠来,只要她的要求不算太过分,他心一横也就答应她了。
不过,夙迟尔本来就是个乖巧的姑娘,很是懂得审时度势,有分寸,不会无理取闹,也不会提出一些令人为难的要求。
谢初今想,这样的姑娘,他是不讨厌的。
三胞胎因负责外出采买些日常用品,便也同谢初今和夙迟尔一道出发了。
天卯的伤势早已恢复得差不多,只是约莫是受了宋晚临死前被赵缓之惨无人道折磨的打击,原本天真烂漫、活泼开朗的孩子,变得有些沉闷起来,心上似乎蒙上了一层阴影,特别见不得别人受伤,特别是女人受伤。
谢初今与夙迟尔先是陪三胞胎将所需的物品一一置办齐全,然后站在街头与三胞胎道别,各自分道扬镳而去。
没人发现,就在他们道别时,不远处的角落,有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住他们。
那双眼睛的主人正是苏愫酥。她那日跟着谢成韫从天墉城下山,没想到轻功不如人,半途跟丢了,霎时没了方向,凭感觉一路摸索,像只无头苍蝇四处碰运气。
这一游荡,就是好几日。她心中挂念唐楼的伤势,心急如焚。
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竟然让她在人群中发现了自家妹子的身影,虽然其余四人她不认得,但看情形与夙迟尔应该是一道的。
跟着夙迟尔,便能找到唐楼。
她正要上前和夙迟尔打招呼,却听到站在夙迟尔身边那个大个子开口说话了,听声音像是谢初今那个讨厌鬼!
她收回了脚。
讨厌鬼和那个女人是一伙的,定然视她如仇敌,她不能打草惊蛇。
没过多久,她见到这五人分成了两拨离去。讨厌鬼与夙迟尔似乎去的是恭州城的方向,而那三个孩子却是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她略一思忖,果断跟着三个孩子而去。
几个小屁孩儿,她还是搞得定的。
一路尾随,跟到了海棠林外。
天卯皱了皱眉,心事重重的样子。
进林之前,天卯拉住两个弟弟,“等会儿我们分头进林。”
“为甚么?”
“对啊,为甚么?”
“有人跟踪我们,分头进林,那人就不知道该跟着我们谁好了,趁机将人甩掉。”
三人商量好,分别朝不同的方向跃入了林中。
苏愫酥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待反应过来,三胞胎已消失在林中。
顾不得许多,苏愫酥赶紧向海棠林深处跑去,很快便迷失在变幻莫测的阵法之中。
毫无章法地一阵乱穿,不仅没有走出阵,反而扭伤了脚。
天卯在暗处默默地看了一会儿,正要转身离开。
苏愫酥哭了起来。
焦急、疼痛、心酸,她懊丧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捧着扭伤的脚,伤心地大哭。
天卯低下头想了想,走到了苏愫酥面前。
谢成韫正在给唐楼换药。
昨日别扭过后,她倒是再没有将他推给别人,重新照顾起他来。
唐楼觉得,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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