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怡还在缠着卢桥,不知疲倦。
蒋少卿终于注意到了个女孩儿,她第一天转学来的时候,留着长长的头发,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眼睛大大的。
蒋少卿觉得心里一震,仿佛真的看到了梦里的那个人。
她叫胡蝶。
他们从同桌,到一块橡皮,到一道题,到一封情书,到恋爱,就像别的同学一样。胡蝶成了他爱恋的寄宿。
苏夏怡扬着信封看着蒋少卿,眼睛冰冷道:“你真是卑鄙。”
这是他第一次生气,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眼睛死死的盯着她,伸手,冷声道:“给我。”
苏夏怡不屑:“给你?这本来就不是你,凭什么。”
蒋少卿不动,依旧盯着她:“给我!”
苏夏怡伸手,啪的一声将信封拍在了他脸上,狠狠道:“卢桥要是知道有你这样,道貌岸然的朋友,不知道是什么想法。”
蒋少卿没说话,低头去捡。
苏夏怡抬脚踩住了信封,他怒火中烧,抬头看着她狠狠道:“给我让开。”
苏夏怡眯眼道:“蝴蝶是假象吧,蒋少卿,没想到你城府这么深。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
“你要是敢跟卢桥说。”
苏夏怡道:“说了怎么样?你敢做,我为什不敢说。”
他猛的起身,一直手掐着她的脖子,眼珠子要瞪出来一般,冷声威胁:“你敢说!”
苏夏怡笑:“有本事你掐死我啊。我喜欢卢桥,我就要告诉他,怎么样,才不会像你这样鬼鬼祟祟的。实话告诉你,蒋少卿,你这辈子都没希望了。知不知道他们从小长大,青梅竹马,互相通信三年。”
他手渐渐没了力气,松手,转身,淡淡道:“你出去。”
苏夏怡站在那里,咳嗽了好一阵儿才缓过气来。她站定道:“放心,我不会告诉他。”
他说:“出去!”
“我倒是希望你跟那个女孩儿在一起,那样我就有机会了。我的道貌岸然的哥哥!”
她将道貌岸然几个字咬的特别的死。
蒋少卿站在那里没动,好久,转身时,苏夏怡已经离开,一点温热气儿都没有,一切都跟没发生过似的。
白色的信封还躺在那里,脚上有个黑黑的印子,他转身捡起来,伸手弹了弹上边的灰。又找了橡皮擦干净,翻开书,夹了进去。
那本书后来被放在了书橱的最底层,蒋少卿再也没被拿出来。
再去学校,蒋少卿跟蝴蝶分手。
她说为什么。
他说抱歉。
她一拳一拳的打在他身上,哭的撕心裂肺。她吼:“蒋少卿,你没有心。”
他不动,微微低着头,一直重复:“抱歉,抱歉……”不知道是在跟胡蝶说,还是在跟自己说,还是在跟别人说。
卢桥说:“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分了。”
蒋少卿道:“我想好好学习。”
苏夏怡鼻子冷笑。
卢桥说:“嗯,这样也不错。”
高三下半学期,学习开始白热化。卢桥却彻底消失了。
蒋少卿问他:“怎么不来学校?”
他道:“不喜欢。”
“你不上大学了?”
“大学?”他笑的云淡风轻:“没兴趣。”
不知为何他听到这样的回答,心里一阵轻松。卢桥放弃了大学就等于放弃了那个女孩儿,再好的情侣也经不过时间的打磨,经不起现实的推敲。他们终究会分道扬镳。
…………
苏夏怡说:“蒋少卿,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不幸!你知不知道卢桥现在到处打工赚钱,你还有心情百~万\小!说。”她夺过他手里的书,撕得粉碎。
人各有志,蒋少卿不想劝说卢桥,喜欢就好,随性就好,人生苦短,何必为难自己。缘分什么的本来就要自己争取,劝,是全部回来的。
就像他想找个爱的人,结婚,有家庭,这样就够了。
高考前一个月,卢桥的父母双双出车祸而去。蒋少卿很痛心,苏夏怡也是哭个不停。
他这个时候才想起卢桥的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段桥,不过我更喜欢大家叫我卢桥。”
其实他一直不关心卢桥,不管是他的过去的还是现在。男生的友谊就是这样粗糙。
蒋少卿帮他料理,或者是安慰。
苏夏怡也帮忙。卢桥一直在笑,他说:“没什么,我会坚强的活下去。”
苏夏怡更是哭不停。
他的弟弟十岁左右的样子,至于卢桥,还有一年他才成年。找工作找没人要,他要怎样撑起这个家庭呢。
卢桥父母的葬礼后的一个星期,蒋少卿跟苏夏怡来看他,蒋少卿看到一辆林肯停在他家门口的时候,很奇怪,卢桥却是没有这样阔绰的亲戚,又有些生气,因为它停在路中间,挡路。
那时候大概是他们第一见面,他呆呆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小鹿,那时候的她要活泼可爱任性的多。
卢桥家不大,人也不多。蒋少卿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了坐上的一对儿夫妻,穿着阔绰。卢桥坐在边上低头不说话。倒是没见到他弟弟,却看到个小女孩儿。
她戴着粉色的口罩,只露出两只黑漆漆的大眼睛,皮肤白白的。长长的头发挽在脑后,额角别了朵白色的小花。死死的抓着卢桥的手臂,眼睛湿漉漉的。那双灵动的眼睛猛然出现在脑袋里,不知为何,蒋少卿几乎是认定了,她就是那个女孩儿。
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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