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小小的相思阁里欢声笑语乍起,其乐融融。
端了酒盏,正想一尝李致口中所赞的绝世佳酿,几道极浅的影子从朦胧纱窗上掠过,宗樱也不及细细思量,手腕一转,酒水已经泼出——
“呀!”
她飞身而起,冲到关季平身后,拉开门跑出去,窗下廊上还有星星点点的酒渍,对面屋檐上一蹲一站两个人,都是黑衣夜行装。
蹲着的人拉下蒙面黑巾,娇丽的容颜,却神色尴尬:“樱主。”
站着的人也拉下了巾子,英俊的一张脸,没有笑容,身姿瘦高,左手搭在小凝肩上,侧身站着,正是碧夜。
他们身后的屋脊上,一列站着八个黑衣人,利利落落的,煞是肃穆。
宗樱环顾看了一眼,发现左右的屋顶上都有人,数了数,不多不少,恰好二十个人。
四方使,十六路御街吏,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又一次被召集了。
宗樱在心里狠狠唾弃了一下舒息羽,他娘的可真能折腾。
“碧夜,你下来,我跟你商量个事。”
碧夜搭在小凝肩上的左手,定是小凝被酒水泼中,气力一岔下落时伸以的援手,小凝安安稳稳落在檐上,他就也松了手,但站着不动,维持着一贯的冷静姿态:“何事?”
“你先下来。”
“你先说。”
宗樱郁结不舒,恼道:“带人撤了。”
碧夜竖起食指,毫无商量地摇了摇:“没法商量,城主的命令,我们不能违抗。”
李致走出来,背靠着栏杆,悠闲惬意地抬头,不动声色威胁道:“小兄弟,今晚要在我凤仪楼闹事是吗?可惜呀,这桩事儿算是办砸了,你已经露了脸,我记下了,识相的快走,别让我明天带着‘我的人’,上门去找你们城主讨说法。”
他刻意地强调了“他的人”,指的不是凤仪楼的众人。
碧夜轻蔑笑了一下:“露了脸又怎样?你怎么证明我们是城主派来的?你是证人?一面之词怎么使人相信?至于樱主,对,你不用看她了,她时常和城主闹得不快,作证也可以是诬蔑,同样没人相信。”
李致愣住,愕然看向宗樱。
宗樱哭笑不得:“这是我们的东方使,在外行事,除了舒息羽跟我,他就是最高领袖,没点本事,如何坐镇四方?”
李致拳头捏得清脆作响:“你就不管管?”
“这么嚣张,哪能不管?”宗樱抱臂而站,眯着眼睛,笑意深深地迎着清清冷的夜风开口,“碧夜,你上回喝醉酒是什么时候来着,让我好好想想,是九月初十吧?那时候你……”
“喂,别说了!我们这就走!”
小凝一把拉住碧夜:“你说走就走呀?城主可说了……”
“说什么说,舒息羽是城主,樱主就不是城主了吗?”碧夜赶紧拎着小凝从屋脊翻了过去,“走走走,快撤!”
李致被这速度惊得目瞪口呆:“樱主,你又捏着别人把柄了?”
“这其实是一桩花好月圆的美事,如果不是因为他脸皮薄,又算得上哪门子的把柄呢。”
“哈哈……”李致爽声大笑,伸手来拉宗樱,“你站在这儿准备乘凉么?我们酒还没喝完呢,接着去,今晚就不醉不归怎样?”
宗樱才要应下,李致停住,目光落在她胸前,满眼疑惑:“等等,这玉坠子?”
关季平淡扫一眼,没多上心,自己转身回坐席上去了。
宗樱低头看看,是宁雅送的那条玉坠子,她期盼着灵验,戴在了身上,本是藏在衣服里的,不知什么时候竟露到衣裳外面来了,她连忙将玉坠子塞回去:“李兄,不是说不醉不归吗?”
李致没有多探究,依然笑道:“对,不醉不归!”
真不知道李致送来的酒是什么酒,馨香醇烈必是好酒,但宗樱真的很想知道那酒的名字,太厉害了,居然让她和关季平喝着喝着糊里糊涂就睡过去了。
迷糊醒来时,宗樱正躺在一间香气弥漫的屋子里,也未掌灯,只看到重重纱帐悬在头顶,也不晓得是什么颜色,这样的格局,她一时想不起是哪个姑娘的香闺。
浑身酸乏地翻了个身,忽然有女子娇滴滴搂着她问了一声:“醒了?”
这个声音吓得宗樱登时清醒,倏忽爬起来远离起身之地——
幽暗里一个曼妙的身姿慵懒地爬了起来,一双盈盈的眼睛在极淡的光线里媚态横生,她接着说了另一句话:“怎么,我很可怕?”
宗樱盯着她盘发的那支红玉绞丝银簪,终于松下一口气,但又不免还是蹙了眉头:“你怎么来了?”
她伸手来挽她的手臂:“许久不见,心上念你念得紧,可你又不来找我,我就只好来找你了。”
宗樱此时一想到这个女人是神不知鬼不觉出现的,就觉得脊背发凉,还管什么她是否心念她,直接就僵笑着推开她了:“有话你坐那儿讲就行,别动手动脚的。”
“哎呀呀,再怎么说,你我也是有过肌肤之亲……”
宗樱极为生气地打断她:“你别胡说八道!我那是喝醉了,把你当成了别人!再说了,什么肌肤之亲啊,我只是在迷迷糊糊的时候亲过你而已,仅此而已!”
“唉,樱主真是好不念旧情。”
“少来!四方城没有你想要的东西你会来?你以为我是傻子?快说实话,否则我现在就回去拟一道禁城令!”
暗夜里传来咯咯的痴笑:“我要什么,你会不清楚?”
所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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