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的身上已经插满了仪器,我所身处的地方似乎是一家医院,但是看上去却并不怎么的正规,我迷迷糊糊地听到龙哥的声音,仿佛在和阿娇激烈地争论着什么。
浑身都疼,我一定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回,不然在这么危险的时候他们不会把我送到医院来。现在天蚕和张伟他们一定在疯狂追捕,一旦让龙哥他们这伙人逃往到了境外,他们就鞭长莫及了。我不确定我们现在究竟在哪儿,是在境外还是依然在国内。
我依稀听到阿娇在说:“带着这么一个半死不活的女人,我们迟早会被拖死。”
然后似乎是皮蛋,皮蛋说:“对啊,龙哥,算了,吧,要不然大家都得死。”
然后便是龙哥,龙哥异常激动地说:“不可能!我就这么一个妹妹,这个女人!必须带走!我们在这儿暂避几天,什么都别多说了!”
我的脑袋依然昏沉沉的,手上挂着点滴,房间里的窗帘拉着,灯光很明亮,我不知道已经过了几天,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只觉得肚子里空空的,嘴巴里干干的都是苦味,这大概是我这一辈子受过的最严重的一次皮肉之苦了,这时候,有一个长相很淳朴的小姑娘走了过来看到了我睁开了眼睛,便轻声喊开了:“哎,她醒了,你们要不要过来看看?”
然后,我听到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龙哥站在了我的面前,他的面容依旧是冰冷的,似乎对我的醒来并没有特别的高兴,他很机械地问那姑娘:“她怎么样了现在?什么时候能好?”
那姑娘说:“她头上有淤血,有些轻微的脑震荡,身体很虚,脸上倒是还好,没烫伤,不然就毁容了。休息几天应该能走路了,不过这几天得多补补身体,太虚了。”
阿娇有些不耐烦地问道:“还要几天啊她?我们的行程都被她给耽误了。”
那姑娘估计和他们相熟,姑娘说:“娇姐,别太着急,这几天反正也没有办法把你们安排走,就安心在这里住几天,等行程安排好了,估计她也好得差不多了。我给她弄点补药补补身体,我们这儿别的没有,就补药特别多。”
龙哥说:“玲子,那麻烦你了,尽量让她体力足一些,我们不想到时候被她拖累。”
他现在说我,已经用“她”字代替了,仿佛我和他根本就没怎样过,仿佛我们本就是相干的人。不知道为何,我有种莫名的失落。那一刻,情绪竟然低到了极点。
我幽幽地望着她,阿娇好像和那个叫玲子的姑娘出去了,他和皮蛋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坐着,他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扭头往我这边看了一眼,我们四目相对,他很快就躲闪开了,然后和皮蛋开始说话。
皮蛋说:“大哥,我们不能当着这女人的面说事,我怕她又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我们的讯息泄露出去。之前您都没叫人检查过她身上都有什么吗?她怎么把我们的讯息传递到天蚕那边的?”
龙哥没有看我这边,一眼都没有看,说到这些,估计触到他的痛处吧,他摇了摇头,他说:“刚接触的时候叫人检查过她的物品,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问题,所以,后来就没有注意。讯息应该不是她传递出去的,估计是炎彬。m很信任他,估计什么都告诉他了。”
我身上的确没有什么设备,只是我们常驻的酒店也安插了天蚕那边的人,我如果得到什么线索,只需要走到他们面前递个眼色然后说两句话就行了,根本不可能引起谁的注意。我只需要把龙哥的基本行程准确传递,对天蚕他们就是莫大的帮助了。
外面喊了一句“开饭了”,皮蛋赶紧起身走了出去,龙哥也站了起来,似乎不想和我独处。我声音微弱地喊了一声:“阿龙……”
他突然站定了脚步,然后扭头,生硬地说:“不要这么叫我,你不配。”
我凄凉地笑了笑,我勉强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因为挣扎手上扎针的地方都浮肿了起来,我不小心碰到了头,不禁呲牙咧嘴地叫了一声。我这么一叫,他下意识地走过来,但也许又想到了什么,又停住了脚步,然后说:“没事就别乱动,我们不想因为你耽误行程,你最好也识相点儿。”
我总觉得他伪装冷漠的背后藏着些许什么,有一种感觉,不会骗人。我苦笑了一下,我说:“我不会拖累你们的,放心吧。”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轻轻地说:“麻烦你一下,能给我找一面镜子么?我想看看我现在是人是鬼。”
我没有再继续纠缠,而是用了一种格外淡漠且哀怜的口气。大概是我气若游丝的声音让他有些诧异,他顺手拿起墙上挂着的一面镜子递给了我,我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还好,脸没有被烫伤,那水应该还是皮肤所能承受的温度,只是脸色太苍白,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头发杂乱地披着,我放在嘴边闻了闻,有些发臭。突然想到,这一头长发是为炎彬所留的,只是这突如其来的插曲,把我们的感情都冲淡了,如今的我凌乱了,我不知道我还可以爱谁。或许,这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与诅咒吧,总让我遇见最好的男人,却始终不给我最烟火的爱情,于是,我只能这样,流离,失所,独自承受,痛到无法呼吸。
我竟没有察觉我的泪水落了下来,我只是一心在可怜镜子里的这个女人,她的人生总是充满着惊险,下一个转机永远无法预测。
突然,阿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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