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
执白棋的青年略有不安地动了动,落子填了一处自己的棋眼。
“公羊,”执黑棋的男子将双手平置膝头,淡淡地陈述,“你分心了。”
“我错了。”公羊立刻道歉,伸手在地面一撑,干脆地站了起来,“我没有你的定力,摄制组已经来了,我觉得我应该出去迎一迎。”
他穿着袜子匆匆跑到门边,刚要推开门,顿了顿,回头向另一名男子。
“以中,”他咽了口口水,干干地道,“你要记得,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更多人对围棋感兴趣,为了弘扬围棋文化……委屈你了。”
他不敢看对方的表情,说完便深深地埋下头,“唰”一声拉开门,着急忙慌地冲出去,连蹦带跳,似极背后有猛兽追赶。
留下一室静谧,几许清风,执黑棋的男子姿势不动地平视前方,线香丝丝缕缕,飘飘悠悠,在空中转过一道弯。
☆、第三章白月光
为了增加娱乐性,或者说人为地制造爆点,制作组为“闲敲棋子落灯花”设置了第一个吸睛环节:全体明星卸妆,更换汉服。
女明星的素颜耶,观众肯定喜欢这个,亲眼看到她们脱离了化腐朽为神奇的化妆术会露出怎样的真面目,能不能止小儿夜啼,和自己有多大差距……
更甚者,观众也想看到明星在得知自己要被迫卸妆那一瞬间的窘态。
元寅自然是不会觉得窘迫的,签合同时她就清楚所有节目环节,可她必须装出震惊、拒绝、犹豫、挣扎、妥协,情绪一层接一层推进,批次分明。
这种时候他们倒瞧得起她的演技。
修恩嫒踏进棋院便不见踪影,元寅心中有数,前者尚处于哺乳期,想必是躲开镜头去喂带到现场的宝宝。她只好和胡子恒他们分开,一个人去安排好的女士换衣间,边走边随意地四下浏览。
当然,节目组不可能真的让她落单,真人秀已经开机,她身后寸步不离地跟着摄像,还有一位大概是避嫌的女性工作人员。
“这地儿修得还挺漂亮,”女工作人员找了个由头和元寅搭话,“我年初去过一趟日本,瞧着挺像京都的。”
元寅也心有所感,她正准备说什么,有个声音冷冷地抢在前头。
“这是唐式建筑,倭人只不过仿制了敦煌壁画上的唐式建筑,莫要数典忘祖,本末倒置。”
三人应声回首,连摄像机也跟着甩过去,镜头迅速掠过青石地砖、乌木栏杆,拍到台阶上站立的一名陌生青年,他西装革履,身条比胡子恒还要高出半个头。
元寅有轻微近视,她眯起眼,试图看清来人的脸。
“对不起,”女工作人员结结巴巴地道歉,“我不知道那么多,我、我不该乱说的……您是公羊先生吧?”
公羊?元寅不禁愕然,她以为自己的名字够与众不同了,还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遇到古老复姓的继承人。
姓公羊的青年默认了工作人员的猜测,他眼角也没有瞟向包括元寅在内的其他人,扬起下巴,高傲地发问:“你们闫导在哪里?”
“闫、闫导在外面,”女工作人员小脸涨得通红,也不知是过于兴奋或是过于紧张,“我可以带您去找他!”
她干脆利落地抛弃了元寅,颠颠儿地巴在青年身后,四肢百骸齐哆嗦,激动得像随时都能倒地厥过去。
元寅:“……”
“至于嘛,”摄像大哥口气酸溜溜,“看她那小鼻子小眼儿的丢人样,又不是没见过高富帅!”
“他是高富帅?”元寅到底没看清公羊的脸,只好恋恋不舍地目送他的背影,“有多帅?”
摄像大哥发出一声嗤笑:“能有多帅?肯定是比不上沈嘉燧,连咱们组里的胡子恒都比他强!架不住人家有钱啊,公羊弼是学府集团新任ceo,才二十几岁,几十亿身家,可不就是女人最爱做梦那款青年才俊!”
学府集团的ceo啊,原来这位公羊不止是高富帅,还是霸道总裁。他的名字叫“弼”,哪个“弼”,弼马温的“弼”吗?
元寅脑子乱转,嘴上胡应:“他说话怪怪的,什么‘倭人’,什么‘莫要’,像拍古装片。”
“谁说不是呢,”摄像大哥对公羊弼深恶痛绝,“有钱人不一定有文化,装腔作势,附庸风雅!”
两人短暂地交流完公羊弼的坏话,很快将他抛诸脑后,元寅找到换衣服的房间,朝摄像大哥点点头,脱掉鞋子,独自拾阶而上。
八月伏天,她在板鞋里只穿了一双薄薄的船袜,几个小时下来早被汗水湿透,味道不怎么好闻。元寅踩到木台阶顶端,抬手欲拉纸门,顿了顿,又弯腰脱掉了袜子。
双脚仿佛破茧而出,终于无拘无束地曝露在空气中,脚底接触到浸凉的木地板,元寅活动了一下脚趾,感觉整个人都重获新生。
“哗”,她轻轻拉开了纸门。
…………
……
房间内昏昏暗暗,也不知怎么做到的,明明时间正值午后,那一天中最暴烈最不讲道理的阳光经过纸门过滤,却变得垂垂老矣,仿如夕照余晖。
凭借一点不刺眼的光线,元寅注意到地面铺着榻榻米,按公羊弼的说法,这应该称之为“席”,也是我国古代传到日本去的东西。
席上平平整整地放置了一套汉服,经过仔细地熨烫,线条规整,布面浆直,乍看来半点褶皱都没有。
元寅伸手摸了摸,并不是她想象中的样子货,用料既轻且薄,还挺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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