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君书抬头看了眼,向来衣冠整洁精神熠熠的尚书大人,此时半躺在床上,由其尚书夫人在一旁喂药,看到他们进来,便挥退了尚书夫人。
尚书夫人并不多言,随后就带着仆从离开。
只过了一个年节,吴即韫便好似苍老了十几岁。
脸上的皱纹增多许多,头发更加花白,没什么血色的苍老的脸看着就是一位迟暮的老人。
“大人可有好些?”
“真是老了,老了,不成想一场风寒就将我击垮……”
叶君书听着两人寒暄,看到不远处桌面有壶有杯子,便走过去,碰了碰外围,还透着些温热,便倒了杯水,然后递给吴即韫,“大人,喝口水。”
吴大人刚刚喝了药,肯定嘴里发苦,喝杯水会好受些。
吴即韫没拒绝,一杯温水下喉,的确舒服多了,看向叶君书的目光更是赞誉。
“子舟真是细心。”
“大人过誉了。”叶君书恭敬道,“可还需要再来一杯?”
吴即韫摇摇头,叶君书便取了另外一个干净的杯子,倒杯给万兴昌。
吴即韫和万兴昌也不聊场面话了。
“还未恭喜子舟得了双胞胎儿子。”
叶君书笑道,“谢谢。”
新生命总是让人欢喜,尤其是对于他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来说。
洗三那天吴即韫也在受邀行列,不过他那时已经生病,便只送了礼。
叶君书那时以为真只是小病小痛,毕竟年前吴即韫的身体还很健朗,所以也没在意,只是如今看,真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的啊。
叶君书和万兴昌没在尚书府逗留很久,就告辞了各自回府。
叶君书回到家,天色已经很暗了。
李玙奇怪的问:“怎么这么晚?”
叶君书便将吴尚书的事说了。
随后道:“观这情况,吴尚书很可能会因为这次生病而辞官,届时户部尚书之位会空出来,万侍郎很可能晋升为尚书啊。”
在尚书府邸并没有透露出此些信息,叶君书是推测出来的。
他看向李玙,“你怎么想?”
李玙即使这几个月专注生孩子养孩子,外面的事并不是一无所知,他一针见血道,“玳王刚刚封王,正是得意之际,户部这边一定会插手,端看这场博弈谁更高一筹。”
“你的意思是,玳王会让他的人入户部?”
“玳王和明家最插手不上的便是户部和兵部,他们野心勃勃,定会想方设法让这两部的主要职位都安插上自己人。”
并不是说他们在这两部就没有自己人,据叶君书所知,右侍郎和金部郎中都是明家的人,只是户部的话语权并不在他们身上,上有户部尚书和万侍郎压着,中还有同职位官员制衡,所以翻不起多大浪。
不比礼部、刑部这些部门,差不多到了一手遮天的程度。
拥有最大话语权的,明里暗里几乎都是明家的人。
其他势力的人在这些部门里,只能勉强牵制。
如今玳王等自然不满足现状。
无论想做何等大事,无外乎钱和权。
户部是泰安帝极为重视的一个部门,其尚书之位只能他的亲信来坐。
如果玳王想将户部掌控在手里,势必会起一番争斗。
而兵部掌控在李家人手里,在李家的严防死守下,玳王的人根本安插不进去。
他们想沾兵权,以前在李长川不良于行的时候都没能吃到这块肥肉,现在更不可能。
既如此,玳王和明家,只能把目光放在户部。
叶君书想通了这点,对于吴尚书的病情越来越严重的事便实起了怀疑。
如果不是巧合,那会不会是因为吴尚书挡了别人的路,所以就被重病了?
而且到如今,叶君书也猜不透万侍郎到底是属哪一边的。
虽然明面上他是泰安帝的心腹。
但叶君书却记得,他的儿子万修和,当年可是试探过自己,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对明家的推崇。
在官场上混的人,哪个不是戴了面具?
叶君书很多都是凭日常相交和直觉判断出来的立场,虽然没出错过,但更多都是将自己隐藏得很好。
很多和叶君书面上交好的人,叶君书心底也是有几分防备的。
叶君书思来想去,恐怕这次泰安帝会和李家无形中联手,将明家的气焰压下去。
李家也不会坐看明家的势力越来越大。
“恐怕这次玳王的算盘会落空。”泰安帝可不傻,肯定不会将财政大权交给自己不信任的人。
李玙看看叶君书,“你自己小心为上。”
这次博弈眼看将会以户部为盘,叶君书身在局中,自然避无可避。
虽然有一定危险,但赢了的话,他们也会得好处。
叶君书微微一笑,“嗯,我会小心的。”一开年就有如此大戏,叶君书表示,其实他还蛮期待的。
叶君书看着李玙,发现还是阿玙冷静自持的分析朝中局势时最耀眼最迷人。
他的阿玙,就不该被束缚在后院这一亩三分地中,他是能和自己一起并肩的人。
或许可以说,他比自己还厉害。
如果阿玙不是哥儿,他的成就会更大。
“还有三十四天。”阿玙就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一般坐月子需要坐满三十天,但阿玙是生了双胎,需要坐满四十天,不然容易落下病根。
而且听大夫说如果养的好了,以前身体的一些病根也会痊愈,李玙自然重视,不会拿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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