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的一生中,确实有很多场美好的梦境,可当你醒]杨万吉就感觉到那一年他做了一场不该做的梦。
十七岁的信大美,勾起了一个四十岁的男人的温馨憧憬,杨万吉在憧憬中温暖地等待,可等来的却是一个像冬天一样冰冷的结局。这就是那场梦的结束。
也就是那个让杨万吉充满期待暖意的冬天刚刚结束,在阳春三月的一个日子里,已经十八岁的信大美果然出嫁了,但她嫁给的男人却不是杨万吉,而是本屯子的老财主曲扒皮。
杨万吉顿觉这个春天是那般的灰暗与冰冷,比那个逝去的冬天还要寒冷彻骨。
这是在两三个月之间发生的变故,在这之前,杨万吉也似乎有了一种冷凄的预感,因为那年春节过后的日子里,信大美突然很久没来他家了。杨万吉疑惑之间就找了借口去了信家,那个时候他却没有见到信大美,因为信大美被他爹给打发到姨娘家去了,可杨万吉得到的消息却让他炸雷击顶一般愕然:信老疙瘩告诉他,信大美就要嫁给曲扒皮了,大喜的日子都定下来了,就在一个月后的某一天。
杨万吉几乎是灰茫茫的不知道是怎样走回家里的,他记不清这场温馨的梦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却就这样出人意料地结束了。但整个院子里,屋子里,都能触景生情地幻觉出信大美的身影来,那个每天都要来这里的姑娘就这样从此消失着这个地方了吗?他有点不敢相信。杨万吉真正感到了丢心丢魂是什么滋味。
但信大美在出嫁之前的一天,还是
信大美告诉杨万吉,她嫁给曲扒皮,不是她自己愿意的,是爹强迫做主的,主要是因为她家欠曲家的很多债务,如果自己不嫁过去,曲扒皮就要经官把自己的爹抓起来去坐牢,为了她爹,也只有委屈求全了。
杨万吉此刻住处一种难以忍受的打击中,有些失去这个年龄的那份理智,他不顾一切地说:“你家欠曲扒皮多少钱,我还,不要嫁给他!”那个时候杨万吉确实想着能娶到信大美,宁可倾其所有也在所不惜。
信大美紧咬着嘴唇,游移着眼神,摇了摇头,说:“很多的你还不起的,我就认命了,就算我对不起你了!”她的声音很低很低,眼神躲着杨万吉的目光,完全是一副愧疚的样子。
“你咋知道我还不起呢?就算倾家荡产我也要还的,你说过了,十八岁就嫁给我,你不能言而无信啊!”杨万吉处在一种因为突然的失落带来的难以自制的冲动中。
信大美依旧低垂着眼神,还是摇着头说:“不仅仅是债务的问题,曲家承诺,所有的债务免了,还给我家一垧好地,还有我家租种他家的那些土地也免除租子这样我家就不用犯愁养不起我们这些孩子了!”
杨万吉此刻似乎是有点明白了,信大美是攀上了高枝,曲家是方圆几十里都数一数二的财主,自己一个小郎中怎么能比得了呢!信大美说她是被迫无奈嫁给曲扒皮,也说不定是一个向自己交代的借口。他冷静下来,心里寒冷地说:“曲家给你的条件,我确实给不了,你嫁到曲家去说不定是享福的事,我也不好说啥了,本来我们就是不该发生以前的那些事儿我只是想问问你,嫁给曲扒皮,你也是同意的,对吧!”
信大美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悲戚着眼神,说:“我没有别的选择只有愿意了。我对不起你!但你对我家,对我的恩情我会永远记得的,以后会报答的!”
杨万吉手里惦着信大美刚送来的那些药钱,语气冰冷地说:“你欠我药钱已经如数还了,以后你们也不欠我什么了,就不要再说什么恩情了,就当是什么也没发生过吧!”他的心里有一把冰冷的刀在割着。
信大美临走的时候,还给杨万吉磕了一个头,哽咽着说:“我不会忘记那些你给过我的温暖和依靠我真的对不起你了!”然后就快步离去了。这一次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和以往的每一次离去有不同蕴含。
杨万吉的心顿时空了,这种空来源与院子里空了,屋子里空了,或许是因为信大美不会每天再来这里了,那一切就真正空了。可是在没有信大美之前也是空的,但那时候的空是一种自己守候的宁静和平静,这种平静被这个女子打破了,再回到那种宁静就根本不可能了。信大美因何会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了,打破自己的平静?那只能解释为一场梦,一场自己本就不该做的梦。可是梦已经不在了,梦的影子却无处不在,这对杨万吉是残酷的。他时常幻觉着信大美曼妙的身姿又出现在屋子的某个地方,在温婉地向他笑。
但那只能是一场用不会复现的梦境了。因为一个月以后,他清晰地听见了曲家大院里曲新娘子的唢呐声。一阵长久的鞭炮声响起来,杨万吉知道,信大美的花轿已经抬到曲家大院了。
十八岁,那个姑娘果然出嫁了,但嫁给的却不是苦等了一冬天的他。这个春天,是杨万吉一生中最灰暗的春天,他感觉那柳絮都是冰冷的雪花在飘落。
这场意外的打击让杨万吉还得了一场病,幸亏他是郎中,很快就把自己医治好了。之后他又回到原有的生活中去,虽然心中的阴冷和失落永远也没法驱逐,但他心里不存在对信大美的恨,本来那场梦就是一种奢望,失去的本来就是不该得到的,人家嫁到了曲财主家,过的肯定是锦衣玉食的生活,信大美没有错。
但杨万吉还是要争一口气,也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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