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是醉酒的人说话颠三倒四,是他说的永远离开让江遇之喘不过气,没想到还有未知。
“是什么事?”方海粟看他多年后提起仍不像完全无碍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不是不方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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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情意四
江遇之摇头,下意识拿舌头顶了顶右侧腮帮,看着方海粟道:“你记不记得你打电话那天,我下午请假回去了?”
方海粟早就把打电话的记忆全都调了出来,自然记得之后的事情,便点头应了声“嗯”。
当时他在宿舍打完电话,过了几分钟,江遇之就推门进来了。
“遇之。”方海粟笑着喊了他一声,甚至对他电力十足地眨了眨眼。
江遇之也想对他笑笑,可觉得有些难度,于是低头掩下情绪,把手上提着的蜂蜜柚子茶放他桌上,尽量控制声音让其保持在一个比较平稳的状态:“喏,给你带的。”
方海粟笑得更开心了,轻轻捏了捏他未来得及收回去的手,拿过桌上的柚子茶,边把吸管c-h-a进去边道:“谢谢。”
江遇之转身去了自己的桌前,开了柜门,隔开方海粟不时望过来的视线,一阵乱翻。其实他也不知道手上在进行什么动作,心里乱得很,意识神游在外:“粟粟,好喝不?”
“你买的肯定好喝。”方海粟打趣道,“你想喝,一口吗?”
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江遇之深深吸了口气,只做出拿衣服的样子,这下才笑了笑:“别想找借口亲我。”
方海粟估摸着另外两人快回来了,没打算在他们面前停不下来,只“哼”了一声作罢。
江遇之死死抓着两件衣服,直到手指微微抽搐,才关上柜门,从笔筒里找出早就下好了请假条的u盘:“我忘了点事儿,再出去一趟。”
方海粟“啊”了一声以示知道了,江遇之就走了。
方海粟记得每一个细节,当时并不觉得奇怪,现在被刻意提起,那些没细想的小动作——比如他拿柜门挡住了视线,又比如他一眼都没正视过自己……似乎每一处都有疑惑。
“你那天没找我去吃晚饭,我打了电话,你才告诉我你请假了。”方海粟看着江遇之,“我问你怎么了,你只说是临时被你妈妈叫回去的。”
“是,当时家里出了事。”江遇之抿了抿嘴,呼出一口气,“我爸出了车祸,正在抢救。我回去直接去了医院,我n_ain_ai我妈就等在手术室外哭,看见我来了,两个人一句话也讲不完整,当时真的特别庆幸自己在本地的大学读书。之后你打电话给我,那时候我正准备回家等我妹放学,想先瞒着她,如果手术成功就皆大欢喜,她也不用急于承受这么多。”
听得出结果并不好,想到这儿,方海粟呼吸一窒,不由坐直身体,腿也放了下来,紧绷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他说的话上,书本掉落也未察觉。
江遇之弯腰捡起他脚边的书,放在茶几上,又坐回原处,看着他道:“手术不算成功,我爸昏迷了几天,在夜里走的。而对方酒驾,当场死亡,无亲无戚,孤身一人,责任没地方追究。我家亲人不多,葬礼没有大办,但那段时间每一处空气都像浸了水的棉被,又沉又重。我妹怕我们看了难受,总躲房间偷偷抹眼泪,你说她也是蠢,出门就红肿着眼谁看不出呢?我n_ain_ai啊,也难过得要命,在床上躺了几天,不肯留下,回了乡下。我妈那么温柔坚强的一人,整天整天不说话不理人不吃饭不睡觉。”
他的声音很平静,方海粟却心疼得要死,颤抖着问:“那你呢?”
江遇之笑了笑,当时满满的痛苦被他轻描淡写而过:“我只觉得看不到一丝光,整个家都闷得我喘不过气。可我不敢表现出来,我怕她们没有可抓的稻草。”
身边的人都溺在悲伤里,他却必须武装肩膀撑一个摇摇欲坠的家,这么重怎么背得过来?
心疼全数往上冲,挤得眼眶胀痛,方海粟眨了下眼,一滴泪滑落,他忙低头,语气也跟着沉了下来,似乎是在后悔自己当初没察觉到那份情绪:“你怎么不肯跟我说呢,一个人多难受。”
他大概明白答案,却仍这么问,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五年之后,安慰已迟。
“那时家里出了问题,又以为你真不回来,于是有种很随便的想法,一直暗示自己,就这样吧,要来什么全一起来算了,再苦再难我活着就能顶着。”江遇之坐得离他近了点儿,长手一伸摸了一把他的头顶,像要抚掉他的负面情绪,“你也见过我妈我妹了,她们早就恢复了过来,上个月我还把n_ain_ai接了回来。这几年,虽然仍对此事深感遗憾,但全家一起想念我爸的感受也并非不好,反而很幸福,他要是知道了一定很开心。所以,粟粟,往前看,别不快乐。”
虽然没听粟粟多说,但江遇之已经知道自己曾经十有八九是误会了,他也看出了粟粟此刻正因为没能在合适的时间知晓那件事而懊悔自责。
过了一会儿,方海粟抬头,眼中的泪水被他强行憋回去不少,只眼眶四周有些泛红,似乎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我也说清楚吧。从我的角度看,我被分手得莫名其妙,在不清楚这件事的前提下,只会怪你,所以重逢之后我也不可能对你有好脸色。”
他停顿了一下,江遇之见机c-h-a话:“容我讲句实话,你脸色挺好的,唇红齿白。”
所有气氛被这句话堵了回去,方海粟狠狠瞪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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