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他,尽管时间很短,他也满足了。他最常说的话就是,没人需要为谁负责,努力去爱,珍惜时光,认真生活,足够了。”
“那封信……”婉婉问道。
“是我写的。也许是我多事了吧……可我真的不忍心……我觉得他这么年轻,这么优秀,不该是这样的。我承认,我曾经很嫉妒你,非常的嫉妒你。穆婉婉,我比你努力一万倍,为了能追得上他,我拼命地学习,拼命地让自己变得优秀,我不明白,那样一个聪明勤奋的祖森为什么会看上一个如此愚蠢懒惰的穆婉婉。你做过什么?你除了长得漂亮,你究竟做过什么?一直以来,我都想不明白,我陪在他身边越久,我就越发的不甘心……可当他生病,躺在病床上,一天天的消瘦,一天天的走向死亡……我觉得他好可怜……有时候我很气他,可更心疼他,可我不知道我能为他做什么。有次,我看到他父母在偷偷的流眼泪,我想,也许只有到了这个时候,人才会有愧疚之心吧。所以,我给你写了那封信……我也想看到你那样的流泪,那样的伤心后悔——可我寄出信的那一刻就后悔了。祖森说得对,没谁需要为谁负责,你的生活在继续,没道理要被我的私心这样打扰。”
婉婉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今天会听到这样的话,她有些招架不住,甚至语无伦次:“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会这样挂念我……这都是上学时候的事了,都这么多年了,而且那时候大家都年龄小……我真的不知道,我没想到这些事对他这么重要……”
“不重要?”贾真真反问道。
这令穆婉婉更加的紧张,赶紧反驳道:“重要,当然重要!可……可都过去那么久了……”
贾真真无奈的笑了笑:“不管怎么样,谢谢你还是来了。按照他生前意愿,将他留在了苏州。他不想打扰他父母的生活,也不想再回关山城。他喜欢苏州,生前没看够,索性就留了下来。这样也好,他心里曾一直记挂着你,如今终于可以都放下。”
蒋木兰全程安静的听着,她看着对面那个虽然疲惫难过却仍不失精神干练的贾真真,一身职业装,潇洒利落,充满力量。
木兰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她想念祖森,想念那个高中时代暗恋的男神,想念那个满是缤纷色彩的青春。她羡慕贾真真,羡慕她终于成为了想成为的那个优秀的人,羡慕她有可以坚守十年的勇气。
木兰又想到了钟至诚,想到了他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蒋木兰,这些年你在干什么?
你可否守住了初心?亦或者你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
你做到了什么?
这么多年了?你究竟有什么长进?
之后,俩人随着贾真真来到陵园。
骨灰还没安葬,就这么安静孤独的摆放在玻璃柜中,正面镶嵌着逝者的照片。
这个男孩还是那么的漂亮,笑的灿烂,一如木兰记忆中的样子。
木兰那一刻突然觉得自己无比的可怕。
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曾经那么那么喜欢过的人,居然就在短短的几年间在自己的脑海中消失不见了,甚至提起名字来都是那么的陌生。
原来自己竟是这样的人啊。
离开苏州前,贾真真把祖森曾经没寄出的明信片整理了出来送给了穆婉婉。
婉婉接过信,心里说不出的思绪。似是对贾真真的感激,也似乎是无言以对的尴尬。想了许久,终于问道:“你还打算留在苏州吗?要回关山城吗?”
贾真真想也没想,接口答道:“当然是留在苏州的,我的公司,我的事业,都在这里。好不容易做出些成绩,要继续再接再厉才行。”
婉婉本想安慰几句,可却不知该怎样开口。
贾真真似乎料到婉婉的想法,宽慰道:“不用担心我,我很好。”
婉婉心里难过,半晌才吞吞吐吐道:“我……我太过分了……我竟对他一无所知……”
木兰在一旁听着,心里泛酸。
她心里卑鄙的想着,幸好,幸好不止自己一人。
原来,婉婉也是如此。
这么许多年来,被人这样殷切的思念着,当事人却毫不知情。
想必婉婉此刻的内疚与遗憾更为剧烈吧。
贾真真安慰婉婉,却更像是自言自语:“我本想让你这样,所以写了信,使你来此……真是幼稚呀。我总是后悔,曾经拿情书捉弄你的事,觉得那样的自己实在可笑。想着长大了也许会成熟一些……可没想到竟还是这样,竟第二次令你难过……”
“不……我没有怪你,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谢谢你让我来到苏州……”
“婉婉,无论他是生是死,无论世事如何变化,这世上,只怕再没比我更爱他的人了。所以……我的痛苦应该远超过你吧。但是,你知道吗?虽然我是如此的希望他能好好的活着,可如今……如今,我也庆幸……我终于自由了!终于可以不再被这道枷锁紧紧锁住了,终于可以喘口气,终于可以去爱另外的人,去过另一种生活了。所以,婉婉,无需自责,活着的人继续好好的生活,这便足够了。”
俩人在火车上,婉婉拿出祖森写给自己的明信片。
原来这些年,祖森去过不少地方,有雪山,有草原,有繁华都市,也有巍峨古堡。
明信片上都是寥寥数笔,一句问候一声祝福而已。
只是结尾处都有四个字——“甚为思念”。
这些明信片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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