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师爷二人回去了,直接进了书房,呆了约有小半个时辰,写了约百字的一篇告示,出门对正在院中打扫的一位老大爷道,“老爷子,我给您念念,您看看能不能听懂?”
老大爷忙道,“县令大人莫要折杀老朽!”就要下跪。
谢文纯连忙止住,念道,“新政十条。第一条,原来的农户按人头收税,如今并入田地,每亩地每年上交银两二两,铜钱亦可。……如有蓄意隐瞒土地者,流放千里,土地充公。
第三条,开放海禁,准许外商行走江东、江西、齐鲁、清河四郡,不得购买大晋土地,如违晋法一律同罪……
第十条,经营商业可不局限在城中固定地点、固定时间,行商每过一场纳税升为两成,店铺买卖纳税降为三成,偷漏税者没收货物三分之一……”
不一会儿,就读完了,“老人家,您能听懂么?”
“嘿嘿,县令大人,这文章真不难懂,我王三没读过书,可也能听懂!这说的是新法的事吧?”
“正是,老人家,你们原来没听说过么?”谢文纯问道。
“只听有偶尔几个读书人说说,我们老百姓,谁知道新法是几条,几个说法!县令大人,这新法第一条,是不是按家里田地多少收税的意思?”
“是啊,天子体恤百姓,颁布的旨意,老爷子觉得如何?”谢文纯笑道。
“好事情啊!”老爷子毫不犹豫道,“拿老朽弟弟家说,家里不过半亩地,却有七口人,眼见着就揭不开锅了!如今好了,老天爷开眼啊!”
“去年就颁布了,你们都不知道么?”
“好像是有官差贴过告示,可我们老百姓,又不认得字,就算有人宣读,文绉绉的也听不懂……”老爷子叹了口气。
谢文纯又和老人家聊了几句,叫来刘辞、陈明,“明日早上麻烦你们跑一趟,将这告示贴在县衙门口、集市市口各一张,带几个官差,给百姓们宣读一下。”二人虽不解,但都领命下去了。
谢文纯回到后院,楚娇见他鞋上甚至还有泥巴,头发也乱了,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这是去田里种地了么?县令老爷,怎么像在泥里滚过一样?”
谢文纯瞪了她一眼,别过头道,“晴柔,给我备水。”晴柔应下自去准备,楚娇帮他把外袍脱了,见里衣也脏了,“夫君……”眼圈就有些红,“你太拼命了……”
谢文纯摸了摸楚娇的脸,“又要掉金豆子了?这有什么,你夫君上能九天揽月,下能入海捉鳖,区区去趟田地,有什么大不了的!”
热水很快来了,楚娇对晴柔道,“你出去吧。”
谢文纯笑道,“娘子,给为夫脱衣。”
楚娇虽成婚一年了,还是有些害羞,见了谢文纯的腿后惊叫一声,“这是,这是什么?”
谢文纯抬腿一看,原来是一条水蛭,想是在水稻田里粘上的,他也是头一次见这么恶心的东西,赶快将它抓了下来,他不懂诀窍,又流了些血。
楚娇压抑不住还是哭了,边哭边狠狠的踩那水蛭——一踩水蛭就往外冒血,楚娇哭得更厉害了,“该死!该死的东西!踩死你!踩死你!”
谢文纯此时身上没多少衣服了,索性天气不冷,给楚娇擦了眼泪,轻声哄道,“娇娇别哭了,啊,没事的,都没感觉呢。”
楚娇推他,“快去洗吧,一会儿水凉了。”又拉住,“等等,我先给你处理伤口。”
谢文纯靠近了些,笑,“这点小伤,怕什么……”
足足洗了一个时辰,谢文纯这个澡才算洗完,翠翘和晴柔进来收拾用具时只见满地是水,对视一眼,各自低头红了脸。
然而晚上,谢文纯却没有在楚娇处留,独自去了后院刚辟出作私用而非办公的书房,为父亲谢松上了一炷香。
谢文纯跪在父亲排位之前,“父亲,儿子不孝,我……无能……爹,有些事情……文纯,文纯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新法多有阻力,不过儿子目前还勉强能处理……”
静默一会儿,坚定道,“爹,儿子要不择手段往上爬,不管您赞不赞同,我一定要让那人----对了,爹,他如今已经死了,就在初春,儿子定让他的后代付出代价。”
又跪了一会儿,喃喃道,“爹,您在那边过得好不好?儿子……很想你……”
谢文纯书房的油灯燃了一晚,楚娇房中的红烛也一夜未熄,显也是一夜未睡,但谢文纯始终没有往楚娇所在的房门看上一眼,即使两间院落离得绝对不远。
作者有话要说:
各种政策,额,仅供娱乐。。。不过也欢迎探讨(虽然我不一定能弄懂)小小的发了个车咦嘻嘻~不过文纯心事相当重啊~搁现在就是典型的咳咳完走人…年轻人→_→初尝人,事咳咳咳放,纵但是情感上…没跟上…所以…不过渐渐磨合中啦~
第45章伤夺情
写着新政十条的告示贴出后,云海县百姓们议论纷纷。“原来去岁清丈土地是为了这个啊?”
“皇帝体谅我们老百姓啊!”
有些脑子转的快的,也就是俗称的“刁民”的则道,“员外们…突然改种棉花,不会是为了少量些土地?”
“啊!我说的呢!这样一来收成不好,却算到俚户头上!不成,我要告诉在刁员外家种地的老兄弟去!”
这些说法传播的后果就是,大户们家的俚户们纷纷怠工,春苗插得极慢,私底下更是说什么的都有。大户们虽然有钱有地,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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