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朝野的摄政王,终于当上了首辅,将曾经嘲笑我们,欺辱我们的人都踩到了脚下,苒苒,你高不高兴?
“曾经害你的人我都帮你报了仇,还剩最后一个……”他一杯一杯的酒接连灌下,耳鼻口中渐渐渗出鲜血,和江苒曾经的症状一模一样,“他也马上要死了,马上就能去陪你了,我们一切重来,你开不开心?”
他的鲜血一滴滴流在棺木上,乱了上面血绘的图案。十年来,牢牢困住她的束缚蓦地彻底消失……
*
她在黑暗中猛地睁开眼睛,临死时的痛苦,被困十年的冰冷绝望仿佛还蔓延在身周。
烛火已经燃尽,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她的手摸索了一会儿,碰到了枕边的玉佩。她紧紧攥住玉佩,将之放在砰砰乱跳的心口。
轰鸣的血液奔流声慢慢平复,她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她现在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江苒,她在福王府,自己的家,没有人能伤害她。
想起梦中死亡后的十年,她一时有些恍惚,不知是真是幻:若说是真,为什么她记忆中全无痕迹;若说是幻,魂魄被困十年的感觉又分外真实。
想到梦中陈文旭说的扳倒摄政王,她浑身发寒,他说的摄政王岂不就是十一?不行,她必须找出他,不光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十一!
陈文旭是人,不是神,一定有什么蛛丝马迹会留下!她闭上眼,曾经不敢回想的记忆从心底唤醒,忽略过的细节一点点在心头放大。
他用香丸讨好她,他说不会让她属于别人,他说要让一切重来。
等等,这里面有什么不对?一个念头飞快地从心头闪过,她脑中“嗡”的一下,霍然开朗。仿佛黑暗中亮起一道光,将一切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显现出来。
他早就告诉了她他是谁,可她竟然没有发现!可是,为什么,当初他要暴露自己?
她披衣而起,再无睡意,缓缓走到窗边推开了窗。
天已蒙蒙亮,清晨寒冷的风迎面吹来,将她几欲沸腾的血液一点点吹凉,慢慢平复下来。如果真是那个人,她现在根本抓不到对方的把柄,该怎么对付他?可不管怎样,他再也没法隐藏在黑暗中待机而噬。
睡着外间的折柳听到动静,匆匆赶来,见她这样,“哎呀”一声,连忙过来关上窗户道:“王妃,你身子弱,小心着凉。”一边回身重新拿了一支烛火点亮。
江苒任她作为,明亮的眼睛在烛火的映照下闪闪发光。“折柳,”她的声音清晰而冷静,“你能联系上十一的影卫吧?”
折柳一凛,应道:“是。”
江苒道:“我要你去查一个人,越详细越好。还有,昨日在慈月庵收到的字条,可有比对出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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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完全升起来了,明亮的阳光穿透云层,驱散了夜的黑暗。
卫襄从散了朝的大殿走出,手轻轻抚过腰间的香囊,目光柔和。自接回苒苒后,他还是第一次没有陪着她,也不知她会不会做噩梦,有没有念着他?
心里想着,他忽然就归心似箭,恨不得马上回到家中去看看她。
才走几步,“殿下,”龙骧卫副指挥使秦照匆匆赶来,禀告道,“您要查的事有眉目了。”
他一怔,站定了脚步。徐九的事对苒苒十分重要,既有眉目,他不妨听一听。
*
福王府内宅。
鸣蛩轻手轻脚地走近,将一个大红彩绘填漆匣子放到江苒手边。江苒放下手中正在看的一页纸,目光移到了匣子上,神情复杂。
她盯着匣子看了片刻,正要打开,外面响起小丫鬟清脆的声音:“禀告王妃,康平郡王求见。”
江苒微微一愣,动作顿住,问道:“他来做什么?”他不是罚去守陵了吗?
鸣蛩出去问了回来禀告她道:“郡王殿下说,陛下免了他守陵之责,宣他回京,特来感谢王爷和王妃为他求情。”她问道,“王妃可要见他?”
江苒沉吟片刻,嘴角忽然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见,怎么能不见。请他去西花厅稍候。”
她站起身往回走去。
鸣蛩惊讶:“王妃,你不现在去吗?”
江苒微微笑道:“贵客上门,岂能轻怠,我先回去换件衣服。”
足足过了一刻钟工夫,她才慢条斯理地出现在西花厅,鸣鸾鸣蛩低眉敛目地跟在她身后,却没有看到折柳。
卫璃正坐在椅子上怔怔出神,听到动静,目光落在盛装而来的江苒身上,眼睛一亮,站起身来,笑吟吟地喊了声:“十一婶。”
江苒沉默地看向他。
他十三岁了,长高了不少,也清瘦了不少,穿一件象牙色镶斓边竹叶纹织锦大襟交领直裰,齐眉勒一条同色攒珠云纹抹额,身姿挺拔,修眉俊目,鼻梁高挺,已经脱去孩童的稚气,初初显示出少年的俊美。望着她的表情却依然亲昵,仿佛还是兴庆宫中与他们一起携手度过难关的那个孩子。
☆、第137章
“十一婶,”淡金色的光线落在少年俊逸的眉目间,他笑容温和,规规矩矩地向她行礼,大而明亮的眸中露出关切,“许久不见,听说你一直在养病,身子可还好?”
她望着他,目光晦涩,许久才开口,却问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康平郡王,你昔日送我的结婚贺礼,是你自己准备的吗?”
他一愣,望向她,眼眸渐渐弯起,笑吟吟地道:“当然,十一婶要是喜欢,我那里还有一个。”顿了顿,又道,“十一婶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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