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赢冽身子一僵,从床上攸地起来,转身去倒茶水。
“我、我对不起你……”
“匡当”一声,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白予灏知道,他还在怪他。
“不用说对不起,你心中挂著他人,你没错。”君赢冽说得异常平静,平静得接近冷酷,他冷笑一声,像是在自嘲一般:“你没有对不起我,想想是我自愿生下的,不是为你。”
时过境迁,那晚风狂雨大,黑暗笼罩了他的全身,电闪雷鸣,轰隆一声,君赢冽抱著肚子在雨夜下颤抖。
豆大的雨点打在自己身上,那麽疼,那麽苦,像一针针扎进血r_ou_的尖刀利刺,他看著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濒临生产的恐慌与无助,几乎就想那麽死在那里。
他活的太苦太累。他简直就想放弃了。
他从未这麽软弱无能过,他也曾经痛恨唾弃软弱无能的人,可是面对白予灏,他再是冷漠坚强,也终究会被他的言语犀利敲碎。
白予灏当初决绝的离开,直到今天,他都无法释然。
“赢冽……你果然在生我的气……”
“你中毒了,好好休息。”君赢冽没有正面答他,平静的语气中有些淡淡的疏离,只是径自站了起来,走到窗前,冷漠地看著什麽。
白予灏张了张嘴,全身仿佛都痛了起来。
“我不知道该怎麽解释,只想你原谅我,反正我中毒已深,命不久矣,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君赢冽浑身一颤,过了片刻,静静闭上眼睛:“何必呢……”
“你心中既然有别人,又何必救我,又何必让我对你再生情愫,你这样做,害人害己而已。”
“不、不,不是这样的!”白予灏挣扎著要起来,却扯痛皮肤,疼得嘶了一声。“我回去救皇上,仅余兄弟情谊而已,我爱恋过他,无法眼睁睁的看他去死。”白予灏仅说了几句,就已疼得大汗淋漓,好像用尽全身力气一般,粗喘得厉害:“赢冽,我爱你,我可以为你生,为你死,只要你一句话,如果你恨我,今日今时,就在这里,杀了我吧。”
“白予灏,这就是你所说的爱?你这样的爱,太过博大,我……要不起……”君赢冽笑了一声,紧闭上眼,淡淡的,声音飘过来,不甚清晰。
“为你生,为你死,我甘之如饴……”白予灏眼眶一阵s-hi热,他说得却极慢,像倾注了这一辈子所有的情感,娓娓道来:“我不要我幸福,我不要我快乐,我只要你,只要你幸福快乐,哪怕这快乐不是我能够给与的……”白予灏笑著,眼角却s-hi了:“我死了也好,只要你……”
“别说了!“君赢冽背影有些颤抖,过了片刻,忽然捂住耳朵,激动道:“你不要再说了!我不会相信,我永远都不会相信的!”
君赢冽颤抖得厉害,眼角也憋得通红,他是个善於隐忍而压抑的人,总是用冷漠而强大的外表隐藏自己,可这外表一旦坍塌,他的内心,却比任何人都需要温暖,即便这温暖,是场再脆弱不过的谎言。
最抵挡不过的,一向是白予灏善意的谎言。
白予灏怔了一下:“赢冽……”
“为什麽……”君赢冽跌坐在椅子中,双肩抖得厉害:“我曾经想要信你,可你为什麽要走?……我一个人在山洞里,生不下想想,死了才好……”
白予灏心下一抽,说不出是什麽滋味,他不知道那一次,一旦分离,几乎就赔上一生。
“赢冽……”他干哑地开口,心疼得厉害,也後悔得厉害,这疼痛盖过满身的痛苦,几乎紧紧绞扭起来:“赢冽,是我……太自以为是……以为你会知道……是我太愚蠢了……”
君赢冽窝在座椅中,眼眶渐渐通红,过了许久,终於有那麽一滴晶莹的东西,擦著他的肌肤,不著痕迹地掉落下来。
“我死了才好……”
君赢冽摇摇头,死死地捂上眼睛,怕被人发觉似的,手上却不由自主地s-hi热起来,许许多多无法承载的东西,终於在他几近崩溃之後,挣扎著喷涌出来:“那个时候,我几乎想死了,谁都好,谁背叛我都好,可是为什麽是你……为什麽是你……”
君赢冽从未哭过,从小到大,分离伤害,孤独寂寞,几乎什麽都忍了过来,可唯独这“情”字,却叫人肝肠寸断,百转千回,任他如何强大冷漠,却始终敌之不过。
“白予灏,为什麽是你……”他在指责他。
白予灏一阵心疼,此时再也顾不了身体的疼痛,哆哆嗦嗦地蹬鞋下床,举步维艰,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
“赢冽……赢冽……我在这……”他喃喃的,抱紧了君赢冽。
君赢冽轻轻一震,蜷在白予灏的怀中,声音挣扎著涌出喉咙,嘶哑得厉害。
白予灏收紧双臂,心酸得厉害:“我陪著你,我一直都陪著你,陪著你和想想,你不会孤单了,再相信我一次,一次就好……”
君赢冽却没有回答,只是身体抖得更加厉害。
白予灏唯有更加地抱紧了他。
他们的心结,不知道有没有解开。
可白予灏却不在乎了,一切的一切,在生离死别面前,显得那麽苍白和脆弱。他的生命悄悄流逝,他不知道能否拖到离幽来的那一天,可是他却不想死,对著这样的赢冽,他怎麽舍得死?
阳光照s,he进来,缓淡而下,一些细细的金色,斜斜地铺打在二人身上,二人紧抱的身线,在这不甚清晰的阳光之下,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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