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苓斜眼瞅著他,一时没忍住。“噗……哈哈……”
“凤苓!”
“不……不行……我笑完了再说……哈哈……”凤苓边喘著粗气,边抹著眼角的泪水。
东方忧攥紧拳头,终於忍无可忍,愤然挥袖,怒气冲冲地出去了。
凤苓看著他的背影,忽然止住了笑声。
“小忧,你怎麽就不懂……引月这次……是说什麽也不会出来的……”
凤苓微弱的叹息,淡淡地散在风里……
无人察觉。
苏引月站在牢房一角,垂著眼眉,不知在想些什麽。身上如雪的白衣已透出隐隐的血迹,豔丽的脸上沾染著些淡淡的污痕,好不狼狈。
他覆下眼帘,凝视什麽良久,又好像突然想起什麽,忍不住勾起嘴角,自嘲一笑。
月光从头顶的窗口流泻进来,淡淡的月华铺了他满满一身,他微微垂首,眉宇轻蹙,双眸似海一般深沈,眼神微动,像在想著什麽,又好像什麽也没想。
有些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却盘踞在心里,深了根,发了芽,相忘,却忘不了。
就像他对君赢逝的感情……
苏引月走了两圈,心中烦闷。
他的孩子……
君赢逝的孩子……
造化弄人麽……苏引月摇头苦笑。
他和他是仇人,春风一渡,却有了彼此的孩子。
苏引月靠著墙,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了,堵得厉害。
从小就失去父母,他以为,他已经忘却了亲情的滋味。却不想,多年之後,一个突如其来的孩子,打破了他一直平静的心波。
孩子的身上仿佛系著什麽,拴著他的心,一牵动,痛遍全身。
只是看著他的肚子,自己便心下一软,想象著他跌跌撞撞地跑进自己的怀里,脆生生地叫著父亲的模样。
可是这样的愿望……怕是难以实现了……
苏引月垂下头,想著想著,叹出声来,心里堵得难受。
“引月!”一声焦急的呼喊,打断苏引月的臆想,苏引月怔愣一下,这样的声音……竟觉得有些耳熟。
牢房的光线十分昏暗,苏引月眯起眼,只看得牢门之外趴著黑乎乎的身影,却看不清面貌。
“引月!你怎麽样了!?没受伤吧!”来人又唤了一声,语气焦急,身子几乎要探进牢里。
苏引月微微奇怪,他哪里有这麽要好之人?就算是一起长大的凤苓和东方忧,也断断不会如此叫他。
“引月!皇上是怎麽把你抓住的!?他这样过分,我即刻就救你出去!”
苏引月走到门边仔细一看,这一看,忽然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勾唇,这人,竟是刘瑟。
刘瑟是与君赢冽齐名的一朝猛将,人称定远将军。三年之前,刘瑟为他所用,现在在西部替自己秘密练兵,然而朝廷似乎对此事似乎并未察觉,一直默不作声,也未曾削了刘瑟的军权。刘家世世代代受尽皇恩浩荡,人脉通广,他能来这里,也并不奇怪。
苏引月虽然狼狈,却依然神色倨傲。淡淡的扫了刘瑟一眼,他道:“刘将军怎麽还有心思看我?苏某先在这里谢过了。”
苏引月微微颔首,神情却很冷漠。
刘瑟急道:“引月!你等著,我定叫那昏君放你出来。”
“刘将军!”苏引月沈下脸,神色y-in沈底警告道:“你刘将军吃他皇家粮饷,现在在这里却昏君昏君的叫,竟不觉得汗颜麽!”
苏引月话说得犀利,神色清冷,气势笼罩,明显的表现出不悦的情绪。
“引月……我,我只是恨那昏……不对不对……是皇上,将你无缘无故地关了起来。”
“这里很好。我又没受什麽气。”
“引月你都憔悴成这样了还说什麽很好,你这不是……”
苏引月听著他烦躁,皱著眉打断他:“我不是已经说很好了麽!刘将军你莫要管了。”
刘瑟轻轻一震,颇受打击:“我……只是不想引月你受苦。”
苏引月讥笑一声,走回牢房里面,盘著腿打坐,闭上眼睛,不再理他。
刘瑟见他似乎不愿搭理自己,沮丧了一下,忽然眼睛一亮,道:“引月,我训练的西部军队现在十分的强悍,一人可敌十人,再过一阵,别说是小小的煜羡军队,就算是集结整个天下的军队,也不是我军的对手。”
苏引月轻轻一震,忽然睁开眼睛,含著刀子的目光顿时s,he向门外的刘瑟。
刘瑟心下一紧,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引月,你……”
“……训练军队的事……先停一停……”
“为什麽!?”
“别问为什麽,我叫你停,你便停。”
“辛辛苦苦练到这种地步,怎麽能说停了便停了!”刘瑟激动,好不容易到了紧要关头,这时放弃,那便是功亏一篑。
苏引月瞟他一眼,目光像长了刺般,带著浓重的警告意味。
刘瑟轻轻一震,过了片刻,颤抖道:“引月……你告诉我……究竟为什麽……?这样一场兵变,你我研究了两年,现在好不容易胜利在望,你却让我住手!?”
“让你住手便住手。”苏引月眼眸一暗,“我有我的想法。”
“什麽想法?”
“为什麽要告诉你?”苏引月挑挑眉,不屑道。
“……你有什麽原因……告诉我。”刘瑟隐隐觉得不对,以引月的个性,如此至关重要的时候,绝对不会做出如此傻事。
苏引月冷冷扫他一眼,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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