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心站起来,眺望前方会儿,“没有啊……”
“没有?”白鼎岳愣,随即:“扶下,站起来看看……”
云心把他扶起来,二人四处望半晌,云心焦急地问:“知道是什么地方吗?”
“……”白鼎岳尴尬地看眼,“没看出来。”
“那可怎么办啊?万错过宿头,们岂不是要露宿荒地?回咱们可没有马车……又受重伤,睡不得凉地的……”云心急得脸都白,“再,需要治伤啊!荒郊野地的,再拖下去就坏!”
白鼎岳看着,心中阵难过,金枝玉叶,从来不曾出过远门,更不曾吃过苦,此时却跟他深陷险地,介弱小流之辈,带着个重伤之人,迷路在荒野之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换别人可能早就放声大哭,呼抢地,可却心心念念的都是他的内伤喉头像有什么梗住,白鼎岳深呼吸下,:“再往前走走,若是能有破庙之类的可以容身,们就在那里歇宿吧”。
“好。”云心搀着他,小心翼翼地上马背,回不敢高速驰骋,马背上坐着两个人,奔驰小半,马也没力气。
白鼎岳坐在马背上,勉力催动体内真气循环数周,发现内腑伤势虽重,却还可以支撑。“但愿能早到惠州。”白鼎岳想着,“见到师父就有救。”
云心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听到他的呼吸渐渐平缓,心中不由也安定下来。
走到月光满地的时候,终于看到座小小的山神庙。
“们就在歇着吧?”云心赶紧问道。
白鼎岳迷迷糊糊地头,云心扶着他下马背,触他手却惊觉他体温烫得惊人!赶紧搀着他进庙,庙里还算干净,似乎以前有人刚祭扫过的样子,神台上还放着些供奉的香烛,个盘子里居然还有几个凉馒头。
云心推开神案上的香烛盘盏,搀着白鼎岳躺在案桌上。急匆匆地奔出去把马拴好,从马鞍上拿小包袱奔回庙里,庙的门槛很高,云心个没注意就摔个大跟头,“枯咚”声,差摔昏过去,云心疼得眼泪下子就冲出眼眶,胳膊肘火辣辣的,手掌也破皮,白鼎岳听到声响,迷迷糊糊地转下头,“心儿……怎么……”
云心顾不上疼,骨碌从地上爬起来,颤声:“没事儿,没事儿……”手上身上都是灰土,磕破皮的地方火刺燎地疼,云心哆嗦着把水囊夹在胳肢窝下,低头看膝头全是土,此时还在慢慢地顺着纱裤渗血。赶紧走几步把包袱和水囊都放在山神像脚下,取出块手帕,蘸水,轻轻擦洗伤口。
衣服破洞,膝盖也肿,还有些出血。云心咬着牙不敢出声,含着泪给自己上伤药,干脆扯衣服下摆,在水里洗洗,放在高烧的白鼎岳额头上。
白鼎岳此时再次陷入昏迷,身上的温度高得吓人,云心把外衣脱下,换新衫,旧衣干脆扯成布条,蘸s-hi放在白鼎岳头上降温。
“心儿……”高烧昏迷的间隙白鼎岳偶尔会张开眼睛下,发出声梦呓般的呼唤。云心握着白鼎岳的手,眼泪扑簌簌地落在地上,半夜里雷声大作,暴雨倾盆,马在庙外高嘶,云心冒着雨把马牵进庙中,二人马就在雷雨夜共处室,庙门有漏雨,可好歹关上。夜云心忙进忙出,从追林笑时起便没睡觉,此时已经是两两夜不眠不休,体力和j-i,ng神都透支到极,终于白鼎岳的体温在黎明时降下去,云心个支撑不住,趴在案边就睡着。
白鼎岳张开眼睛,阳光从庙门外s,he进来,那匹黑马看到晴,居然自行把庙门打开,走到外面吃草去。
云心伏在案上,睡的正香。
白鼎岳小心地坐起来,看着云心。过会儿,从鬓边摘下几根草棍。
慢慢挪下神案,白鼎岳觉得自己似乎比昨日好些,试着运运气,发现内腑居然真的有些好转,虽然不知原因为何,但是到底是好事。
白鼎岳赶紧轻手轻脚地把云心扶上神案,云心也是累得狠,无所知,睡得始终香甜。看着云心的脸,白鼎岳心中阵柔情蜜意。忽然发现云心下颏有处小小的擦伤,白鼎岳心里不由又是阵难过,“苦……”
走出庙去,阳光刺眼,大雨过后草叶都翠绿翠绿的,看得人j-i,ng神振。马在草丛中啃着青草,派悠然适意。
白鼎岳倚着庙门,忽然想起自己的银枪不在手边!
下子惊出头汗,随即又释然,“罢罢,定是落在战场上……”仔细想,自己似乎和云心出逃的时候银枪还在手里,可能是后来昏迷的时候松手把枪扔。银枪乃是白鼎岳的恩师所赠,此时居然丢落在不知何地,真真令人沮丧。
没银枪,若是遇上什么山匪路霸,就没有兵器。白鼎岳犯愁地想。此去惠州几百里地,可如何是好。
叹口气,身子动,肩膀就碰到个木牌子,发出喀喇声,白鼎岳看,庙门上居然挂着幅对联。上联是“想人间婆娑,全无着落”;下联是“看万般红紫,过眼成灰。”白鼎岳慢慢念出来,心头阵恍惚。
想人间婆娑,全无着落;看万般红紫,过眼成灰。
可时间,多的是红尘颠倒的人,又有几人真能悟到般透彻道理?
白鼎岳站在庙门前感概良久,猛地想到句话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看对联,不像是山神庙,倒似是什么大彻大悟的智者坐化之所。于是站在庙口细看那神坛上供奉的人,那人高冠广袖,身着飘飘道袍,面相温善,白鼎岳大惊,“不是迷境里那位北山大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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