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来,舀了一勺汤放在她鼻息下头:“郝厨子做的,可香了,你要不要尝尝?”
池鱼还是没反应。
叶凛城有点恼,咕噜咕噜两口,自己把汤喝了,末了一抹嘴:“犟死你算了!”
说罢。端起饭菜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夜色寂静,今夜无月,漫天都是星星。池鱼抬头看着,不知道看了多久,四周都有点模糊了。
“池鱼。”熟悉的声音响起,她一惊,把脑袋摆正一看,面前不远的地方,一个红衣白发的人正漫步而来。
“你这是舍不得我吗?”沈故渊挑眉,眼角眉梢都是嘲讽之意。
然而池鱼觉得这张满是嘲讽的脸真是看得太舒心了,忍不住冲上去就拉住了他的衣袖:“师父,你不走了?”
“我走哪儿去?”
院子里寒梅开得正好,风吹落一片花雨,她红着眼睛仰头看他:“当真不走了?”
“嗯。”沈故渊低头看着她:“我不走了,你能原谅我么?”
“原谅你!”池鱼连忙点头:“我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我不恨你了,咱们一起回家!”
猛地去拉他的手,却抓了个空,池鱼一愣,呆呆地抬头看着他。
沈故渊微微一笑:“你原谅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话音落,身影竟然就越来越淡,越来越透明。
“不……”池鱼慌忙伸手去搂他,去抱他,却总是穿过空气,什么也抓不住。
“师父……”
哽咽出声,所有感官霎时全部归了位,池鱼睁开了眼。
面前一对白烛安静地烧着,灵堂里钱纸被风吹得飘散漫天,她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原来是梦啊,池鱼低笑,抹了一把脸,动了动自己冷得僵硬的身子。
“喏,给你。”一只修长的手。递了个汤婆子过来。
池鱼一愣,猛地回头看过去,却见是叶凛城。
“喂,不用这么失望吧。”看着面前这张陡然?淡下去的脸,叶凛城又好气又好笑地道:“你在期盼什么?他难不成还会死而复生吗?”
池鱼沉?,捂紧了汤婆子。
不会了吗?沈故渊说他不是妖,所以,当真是不会回来了吗?
“池鱼!”外头跑进来个气喘吁吁的人,一冲进来,就直接将她拥进了怀里。
叶凛城被吓了一跳,眉心皱起来,一把将人拉开:“你干什么?”
沈知白脸色苍白,压根没精力理会其他人,挥开叶凛城的手就看着池鱼道:“他们说三皇叔死了,是假的吧?”
刚遏住的眼泪又重新涌了上来,池鱼咬唇看着他,又看了看后头的灵堂。
沈知白的眼睛也红了,不敢置信地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可是沈故渊……”
沈故渊是个怪物,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肃清秋收贪污,也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拔除沈弃淮的势力,怎么能说死就死了呢?他还欠了他的媒没说完,还有他的喜酒没喝,怎么能死呢?
放开池鱼,沈知白走到蒲团面前去跪下,恭恭敬敬地上了三柱香,然后咬牙磕头,半晌也没抬起头来。
“她已经很难过了,可没空安慰你。”叶凛城瞧着那架势,连忙道:“你可千万别哭,这儿好不容易才哄好。”
“我没哭。”沈知白咬着牙道:“我会为他报仇的。”
“这仇怎么报?”叶凛城挑眉:“他是被百姓烧死的。”
“可罪魁祸首,是沈弃淮。”沈知白起身,回头看着池鱼道:“京中已经开始通缉他了,一旦抓住,定然是斩首示众。”
“他怎么可能还留在京城?”池鱼低笑:“他是为着复仇和不死药回来的。现在仇报了,不死药应该也在他手里了,肯定早就逃之夭夭。”
“他跑不了。”沈知白道:“孝皇叔震怒,已经让幼帝下了圣旨,全国通缉。京城周边的地方,都派了重兵追剿。他带着云烟和余幼微,甚至还有一些党羽,目标很大,用不了多久就会落网。”
池鱼眉头松了松:“行刑的时候,我可以去当刽子手。”
沈弃淮的脑袋,她一定要亲手砍下来!
沈知白点头,看了那棺木一眼,又皱眉:“三皇叔对朝廷贡献那么大,怎么连金丝楠木也不给?”
金丝楠木是皇室专用的棺材木,不朽不腐,一般对朝廷有贡献的皇室,都会被赏赐金丝楠木。
池鱼抿唇:“大概是太仓促了吧。没有做好,等做好了再换棺木也是一样。”
沈知白欲言又止,抿唇道:“我总觉得这次皇室做得很不厚道,三皇叔本可以不死的。”
池鱼皱眉:“此话怎讲?”
“说他是妖怪,这么荒谬的流言,我都不信,其余的人怎么就信了呢?”沈知白皱眉:“就因为那个所谓的德高望重的和尚?”
池鱼抿唇:“那和尚是骗子,我解释过了,孝皇叔不听。”
“孝皇叔便罢,他本来就信这些,我反而觉得最奇怪的就是忠亲王。”沈知白道:“他一向是个有主见、不信鬼神的人,这次竟然没有站出来表态,还任由禁军封了仁善王府。”
“我听闻他生病了。”池鱼无奈地道:“他年岁也不小了,卧病在床,自然管不了太多的事情。”
“谁知道呢?”沈知白眯眼:“若是以前沈弃淮还在的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情,四大亲王无论如何也会站在三皇叔这边。你信不信?”
那是自然,沈弃淮还在,那主要的敌人就是沈弃淮,没有什么比扳倒他更重要。但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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