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道。
他说这话的时候,在他博览群书的基础上脑补出许多可能的画面,比如那些仓库前面都有肉眼难察觉的极细玄铁丝,人要快速移动过去便会断手断脚断脖子;又可能仓库的门或地板上有机关,会射出毒箭或放出毒气……
他脑补着,完全停不下来。货物都在仓库里,要查必须进去,是进敞开的还是锁上的?兵家常言兵不厌诈,欲擒故纵,有问题的货物放在最危险的地方倒可能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先去没锁的仓库,然而没锁的仓库看似没锁,但有可能有机关,极厉害的机关……
机关可能是……(请各位看官自行衔接上上段,随之进入无限循环模式。)
梅千灯没睬他,她的手上好像长了眼睛,很准确的拉住楚荀的手。
楚荀打了个激灵,低吼:“你干嘛?”
“你跟着我走。”
然后,梅千灯把楚荀带到一间屋子的门外,回头对楚荀指了指地面,意思是:“你在原地等我”。楚荀瞪大眼睛,这厮怎么自说自话,不停我的话!梅千灯没跟他发火的机会,人闪进那屋子,不出片刻又闪出来。
楚荀的气都还没生完。
楚荀:“你做什么?”
梅千灯把手中的钥匙露给楚荀瞧。她是进去偷钥匙的,那是掌柜的房间。
楚荀:“……”
下一刻,梅千灯打破了楚荀所有的幻想,她直接打开第一扇上锁的仓库门,大胆走进去,埋头研究货物。
楚荀:“……”
坦白而言,楚荀挺失望的。机关呢?暗箭呢?毒气呢?欲擒故纵呢?
“你看这里。”梅千灯喊他。
楚荀回过神,望向梅千灯。只见梅千灯站在角落里,她脚边有许多空的麻袋,麻袋上隐约可见“粪肥”“安”等字样,应当就是之前的赈灾物资。安西郡依靠绿螺江,前往安西郡的官道只有一条,不论是皇上派出去的还是郡府自行购买的物资,都要穿过此镇进入安西。
可现在,这些赈灾的肥料居然有空袋子。
莫非,难道,真的有口味重的官员,私扣粪肥?!
楚荀惊呆了。
在他走神之时,梅千灯迅速把一个麻袋塞进楚荀手中。楚荀立即跳脚,极力克制住才没大吼,他咬牙,从牙缝里吐字:“装粪的东西!你塞给我!找死吗!”
梅千灯无动于衷,甚至得寸进尺,帮楚荀把麻袋打开,示意他看。
楚荀恼,翻了个漂亮的白眼,正好往下偷看到。他一点不想给梅千灯面子,又拉不下自己的脸皮子。偷看一眼,直觉有些不太对,可偷看的一眼太快,黑灯瞎火里哪看得清楚。
无法,他又偷看一眼。
嗯?
粪肥不是应该黑乎乎,再不济,也应该是黄不拉几的吧?
怎么卡在这麻袋缝隙里的不明物体是白色的?
哎,算了。
楚荀放弃单方面较劲,仔仔细细翻看起麻袋内外。他蹲身,抖出来一些白色小颗粒在手掌心,摩挲着研究。
这些是什么呢?
梅千灯也摸出来零星,她低头皱眉,一点不犹豫地伸出食指,沾了点颗粒就送进嘴里。她默默尝了尝,又将被舌头舔到微湿的手指沾上更多的白色小颗粒。
不过这次她没往自己嘴里送。
梅千灯趁楚荀专注研究,出其不意——把那根手指快狠准地塞进楚荀嘴里。
楚荀:“唔……!”
☆、第18章粪青
事后楚荀内心,不是几乎崩溃,是溃不成军一泻千里。
而当时他口腔中的细节是这样的:梅千灯把手指塞进他嘴里之后,楚荀整个人就蒙逼了一下,舌头僵硬,下巴不动,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至于下一刻,他居然吮吸了一下那根手指,还咽下了那一口混合咸香中略带苦涩的口水
诚然,梅千灯的袭击太突然,楚荀做出这一系列嘴上运动几乎是无意识的,不由自主的。可对于幡然意识到自己方才行为的太子殿下以及明白了梅千灯到底对他做了什么的太子殿下,无疑造成了毁灭性的心理创伤。
“呸!”楚荀吐出梅千灯的手指,往地上一个劲吐口水。他的眼眶瞬间潮湿,不知是给急哭的还是气哭的,总之面部狰狞,狰狞中还带着小媳妇的委屈。就是那种清清白白的黄花大姑娘被人强上之后的屈辱。
梅千灯:“????”她作为罪魁祸首,丝毫没有负罪感,她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了楚荀关于麻袋的真相,她当然觉得她没做错。
“梅千灯!”楚荀的气血都冲到头顶,他指着一脸淡然的梅千灯,“你这个莽夫!你你你你死定了!”
“你连盐都不认识。”梅千灯从来就不怕太子,不客气的揭穿楚荀的没有常识。女侠你还记不记得离家前答应过你爹什么?!
楚荀漆黑一片的心灵先被梅千灯炸得一阵电闪雷鸣,但很快恢复平静,他觉得事态比他想象的严重。楚荀蹲身再次检查麻袋中的残留,眉头紧皱,脸色难看。他自己在袋子内用手指捏了几粒放入口中,果然是盐。自开国以来,哪怕是前朝、前前朝,盐铁具是官营。
俗话说,天下之赋,盐利居半。
他楚荀家的钱,有一半是靠这看似普通然每日不可或缺的盐税中得来,贩卖私盐无疑是在跟他家抢钱。尽管现在皇上政治开明,给老百姓减税减赋,却也绝对不会允许有人逾越政治的底线。
看来此事父皇是早已知晓的。既然父皇知晓,必然不是小私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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